“谁会在挨天道劈的时候想着跑啊!”程阎看起来有些崩溃,“况且两种雷劫一块劈下来这种事从前压根没发生过,我哪知道这后面的雷不是来劈我的!”
都说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那在天道要罚你时还想着逃,岂不是罪加一等?
旁边沉默不语的雅却忽然道:“所以江师弟的确还在城中。”
严绥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温声道:“其实执着太过并非好事。”
“大师兄也未比我好到哪去,”雅始终紧紧地蹙着眉,“江师弟如今怎样了?”
“我还能害他不成,”严绥失笑,“走罢,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雅却说:“恐怕还走不了,合欢宗的那位一直等在外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碍,”严绥轻飘飘地往渺音那头瞧了眼,“如今打不起来了。”
他这话其实有些奇怪,毕竟渺音连日来的态度看起来简直恨不得要把严绥活剐了,如今好不容易能逮到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放任严绥溜走的。
程阎也遥遥地往那边望去,渺音此时同样仰着头,似是在观察头顶黑沉沉的云层,甚至没有往这边分来一丝一毫的注意里。
他后知后觉地回味起严绥方才的话,问道:“此处要有上古遗迹出世了?”
严绥只温声道:“进城再说,后头的雷劫可不好挡。”
程阎只得强行压住自己满心的好奇,噢了声随着他往城内飞去,显然是将江绪的事抛到了脑后,雅则看起来想要继续问些什么,但她还未开口,便倏地撞上了一双透不进光的漆黑瞳孔。
她莫名地打了个冷颤,耳边响起严绥嗓音:“绪绪无事,放心。”
严绥收回视线,遥遥地投向城中的某处。
不出意外的话,江绪此时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法子。
雏鹰总是要学会展翅的。
……
江绪倏地睁开眼,唇边溢出的血迹干涸成暗红的痕迹,他神色熠熠,眼中尽是兴奋的神采。
成功了。
灵力在虚弱的身体内重新奔腾,久违的力量感一点点自血肉深处漫上来,江绪静静调息了片刻,终于站起身,将视线投向四周的墙壁上。
既然阴气对严绥留下的禁制有效,那如今加上灵力,是否能直接破开房中的禁制?
——不,不对,根本无需如此麻烦。
他想着,视线忽然在某处一顿,被擦拭得干净的长剑被挂在墙上,无极宗的剑穗也被换成了新的,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绪的注视,长剑发出声欢快的清鸣。
是断山河。
江绪静静地看了会,才走过去,轻轻将它从墙上取了下来,雪亮剑身一点点出鞘,他在上面看见了倒映着的,属于自己的清澈瞳孔。
其实上辈子时,江绪并未在这个时候得到这把自上古遗留的神兵,况且断山河本该是在明州的某处遗迹中的,为何今生会出现在无极宗的剑冢中?
该不会同严绥有关吧?
但他又如何能从一个如今都还未出世的遗迹中取出断山河,江绪很轻地晃了晃脑袋,神情再度变得冷静而专注。
如今不是深究这种事的时候,他如此想道,握紧了冰凉的剑柄。
铮——
剑光倾泄间,如漆黑屋内骤然升起能照亮十二州的月亮,灵力奔腾间,似有轻微的破碎声在耳边响起。
熬过近些日子的痛苦与混乱,在破开严绥禁制之后汹涌而出的灵力,竟再度有了突破。
江绪抬起手,坚定而缓慢地朝着前方闪烁的金光禁制劈去。
岁迟
晚上还有一更,不过应该会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