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
“他死不了就好！”墨宸坐在床沿，放在里面的手紧紧攥住被褥：“他有胆子背叛朕，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墨宸深吸一口气，将语气放缓：“爱卿开的药，朕会按时让他喝的。你说的那味稀缺之物，朕已命人去寻，他的身体，有劳爱卿了。”
“臣……遵旨。”
陆砚终究没有再劝，也没有立场再说什么。那味附灵子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千金难买，甚是罕见，若果真能寻到，皇上会将此物赐予谁？祁珉还是沈珏？还真是未知数。
陆砚起身退至门外，墨宸的手慢慢抚过沈珏，却在沈珏缓缓睁眼的瞬间，原本柔情满满的双眼，瞬间变的冷淡起来。
“血给不了多少，身体却越发娇贵起来。沈珏，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做给谁看？”
沈珏死死地咬着发白的嘴唇，刚刚在冰水里，仿佛经历了一场酷刑，此刻就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皇上……”沈珏发出的每个音调，都在不断地颤抖：“沈家……冤……枉……”
“冤枉？若朕当年死在废太子墨荣手里，你此刻是不是早已加官进爵，万人之上了！”
墨宸猛然坐起身，心头压下去的怒火，又一瞬间被点了起来。
一个人怎么能做戏做的如此逼真！一面在自己面前喊冤枉，一面暗中勾结废太子的余党。
“不……”沈珏使出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伸手抓住墨宸的衣角：“臣没……臣……”
他只吐片言，便觉胸口似有巨石锤砸一般，剧痛难忍，喉头一阵血腥，鲜血便从嘴里溢了出来。
墨宸大惊，刚刚陆砚不是说暂时不会有问题吗？怎么突然……
他伸手去抱沈珏，手指刚碰到沈珏的衣角，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珏？沈珏！陆砚，赶紧给朕滚进来！”
墨宸看着被褥上刺眼的血色，心情烦躁异常。
王公公在门外暗暗捏了一把汗！沈珏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处事不惊的皇上，情绪瞬息万变。
似乎只有在这个人面前，皇上，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陆砚匆匆而至，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床上的人道：“回皇上，只是气血攻心，并无大碍，但今夜怕是要高热难退，只怕……只怕……”
“嗯？”
墨宸带着寒光的目光扫过，陆砚即刻闭了嘴，将一个灰色的瓷瓶双手捧上：“若今夜难捱，可服用一粒此药。”
墨宸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沈珏最怕苦，从前两个人好的时候，为哄他吃药，墨宸没少下功夫，比沈家的人都上心。
后来闹僵了，墨宸便骗沈珏，给他喝的药，是催血的药。
知道是治病的药不喝，为了沈家，倒是舍得自己的血。
沈珏，你心里，何时会像这样在乎朕！何时会将朕真真正正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