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事启奏皇上。”沈珏恭敬地跪下:“臣听闻,祁公子预将彩娥赠予张太守。”
墨宸闻言,笔微微一顿,他果然又是为了别人。也是,若非如此,这个人又怎么会主动来找自己!
“呵,朕当何事,一个宫女而已,珉儿所求,朕岂会不应。怎么,爱卿不舍得?”
“此事,朝中多人知晓,皇上若真将人送了去,怕是会害了祁家。”
“爱卿此话怎讲?”
“禁止官员结党,这是国典里早就有的,祁公子送这个人情过去,别人会怎么想?张太守曾为废太子效过力,后来归顺皇上,万一……臣是说万一有什么状况,岂不是连累了祁家?”
墨宸再无心画那副未完之画,他放下笔,缓步走到沈珏身边,弯腰将手摁在了沈珏的肩膀上:“爱卿啊,你可真是替朕着想啊。”
手上的力度猛然加大,将沈珏的半个身子都压了下去。沈珏疼的直冒冷汗,却一声不吭。
自己的这番话,墨宸心中势必会不悦,将愤怒发泄在自己身上,说明彩娥,是保住了!
“当年有爱卿的帮忙,难怪墨荣会将朕生擒。既然爱卿身体大好,不如陪朕去见一见你的旧主子,如何?”
“生,擒?”沈珏一震。
可因声音太小,墨宸并未听到,他直起身,冷声道:“备轿!”
出宫!
墨荣并没有被软禁在宫里,而且在一座废弃的王府内。沈珏猛然想起日前付绕说的话,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轿子内的空间并不宽敞,墨宸没有发话,沈珏不敢坐在墨宸身边。
可却也无其他地方可坐!
沈珏进了轿子,只能弯腰站着,看墨宸闭目养神,不敢坐也不敢动。
“沈珏。”墨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情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共乘轿子时的情景吗?”
沈珏低头不语,自己怎么可能会忘。
当日有人诽谤墨宸的母妃,被墨宸听了去,两人扭打起来,事后,墨宸受了伤,却不想让母妃担心,便让沈珏偷偷把他带出宫去找大夫上药。
一路上,他们也如此刻般挤在轿中狭小的空间内,只不过当日,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仿佛对方是自己毕生唯一的依靠。
“文修。”
墨宸耷拉着脑袋靠在沈珏身上:“父皇可能现在在到处找我了。”
“殿下放心,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就推到臣身上。”
“那怎么行!你是为了帮我,我怎么能害你。况且,就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也会真心对你的。”
“臣对殿下的心,此生不变。”
回宫后,自然是受罚了,沈珏回家,又挨了一顿家法,三天没有下地。可是他一点都不后悔,从那时起,他暗暗下了决心,要强大起来!唯有此,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帮他心中的那个人达成所愿,为他分忧。
“爱卿怎么不说话?”
墨宸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眼前因弯腰站了许久,而满头冷汗的人。
“臣,不记得了……”
“是不愿记得,还是不屑记得!”墨宸的声音清冷,却透着无尽的悲凉:“可惜啊,朕当日,竟是信了你的话!其实在此之前,朕对这个皇位并不感兴趣,宁愿做个闲散王爷。可当日跪在殿外时,朕便改了主意。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