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同乘一骑
剑明明没有碰到自己的身体，可墨宸依旧觉得心口一阵冰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沈珏真的会对他拔剑相向，难道之前的温存都是假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觉得朕这一道旨出去，是救他还是害他？”
沈珏拿剑的手明显一抖，墨宸说的没错，朝中的势力并未完全掌控在手里，依着王爷的性子，即便是圣旨到了，他也未必会遵旨！
如此一来，军心不稳不说，更让有心人抓到把柄，这抗旨之罪，可是不轻啊。
“把剑放下吧，当心伤到自己。”
沈珏不会武功，剑又是铜铁所制，份量自然不轻，沈珏拿着着实费力些。
墨宸说着话，就将身体前倾，想要拿掉沈珏手里的剑，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放，反而又将剑往前送了一寸。
“你……”看着血顺着伤口流出，沈珏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墨宸竟会突然往前挪步。
“朕没想到，你真的会刺……”墨宸低头，猛然后退一步，剑尖离体，虽伤口不深，可血却已染红了他胸前黄色的衣衫。
看墨宸伤势并不重，宫女太监应该很快便会给他叫来太医吧。
沈珏想及此，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没解释，扔了剑，转身往外走。
“其实，想救墨涯，也不是没有办法。”
墨宸的话成功地让沈珏驻足了。
“什么办法？”沈珏猛然转身，问的有些急促。
“果然只有碰到他的事情，你才肯多看朕一眼，多跟朕说说话。”墨宸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痛：“朕今日就赶往边关。”
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皇上去做什么？”
“做什么？”墨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把承王爷换回来了。”
“皇上消遣下官消遣的还不够吗？”沈钰的话音中明显带着愤怒：“难道不是皇上策划的这一切？不是皇上故意让王爷前去抗敌？皇上也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早该考虑到这样的局面。怎么？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是要让我对皇上感恩戴德吗？”
“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儿，有什么资格坐朕的江山？”墨宸天生王者之气，让他不怒自威，只是此刻的眼中，却带满满的忧伤。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沈珏：“当日在王府，朕便说了，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朕的皇位，朕的性命，朕统统都不在乎，朕只想补偿你，你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自始至终，都从没信过朕？朕的底线、朕所有的情感都给了你，朕的心也是肉长的，你当真以为，它不会痛吗？”
“这一席话，真是精彩。”沈珏冷哼一声：“看来皇上这些年过的当真是无趣的很，铁石心肠的人，也能说出这般柔情的话，实属难得。若换上从前的我，自然是感激涕零，可现在，每个字都让下官觉得恶心！”
恶心……自己的肺腑之言，竟只换来这两个字！
墨宸轻咳两声，他不想跟沈珏起任何争执，可他此刻真的很无措，向来强势的他，很多事情他只会做，不会说，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百转千回，这么多年，痛苦和自责无时无刻不在萦绕着他，见到沈珏后，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无法挽回的无能为力，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仿佛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只会让对方厌烦，就连说出的话，也字字诛心。
“既如此，那为何要救朕？为何要给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