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半生的光在母亲去世后随之消散,直到遇见十六岁的霍寒暄。
“白夕夕,以后你也叫他小叔。”
不知哪个人说了句,白夕夕才红着脸对这个像大人一样的男孩叫了声“小叔。”
那时候霍白两家住的并不算近,她每次挨打都会去霍家门口做着,运气好的话可以碰见放学的霍寒暄。
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女孩,霍寒暄会细心地帮她贴上创口贴。
“以后别跑,容易受伤。”
随口的关心让白夕夕像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一样开心。
她看着霍寒暄,声音依旧细小:“小叔。”
只是没多久,他再也没有像那次一样对她。
但白夕夕仍旧乐此不疲地去找他,直到那天跟着陈慧去霍家,她坐在楼梯上等霍寒暄。
霍母突然怒气冲冲地下楼,二话不说地给了他一巴掌:“死老太婆,这赔钱货有什么可稀罕的!”
下一秒,白夕夕的视线开始颠倒。
血染红了一地,也染红了正好回家的霍寒暄双眼。
可对白夕夕来说,她太喜欢这次受伤了。
因为霍寒暄每天都会去医院看她,有时候还会给她念课文,教她写字。
“小叔长大后要做老师吗?”
“我要做律师。”
短暂的幸福仅仅持续了十天,白夕夕被带回家,白父不准备她乱跑,见霍寒暄的机会也随之变少。
初中刚念完,白夕夕就辍学工作,跟着群小混混学会了染发抽烟打架。
可在外边怎么混,回到家也会被陈慧和白父打的遍体鳞伤。
面对霍寒暄,她始终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然而,当已经上大学的霍寒暄眼底不知何时多了分嫌恶,看着她的眼神都透着股疏离。
“你现在的模样真难看。”
他讨厌她了。
白夕夕拉住要走的霍寒暄,将手里的饭盒塞给他:“小叔,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你……”
“嘭”的一声,饭盒被打翻,饭菜撒了一地。
“不需要。”
冷冰冰的回答让白夕夕手足无措,眼泪也流了下来。
后来,她脸皮越来越厚,总是没心没肺地缠着霍寒暄。
就算他已经工作,还是会去蹲点等他下班。
“小叔!”
换了头红发的白夕夕兴奋地朝霍寒暄跑去。
他身边的同事看到他夸张的发行,都笑了:“想不到孟律师还有这么个特别的红发小妹。”
面对这些打趣的言论,刚入职不就的霍寒暄只觉得丢人。
可无论他怎么赶怎么骂,白夕夕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走。
……
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白夕夕眼前回放,她就像个观众,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每一件事。
都说人死前会有走马灯,她回顾了这一生,是不是代表着她快要死了呢?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忘了,她想不起来……
“白夕夕,你给我醒醒!”
突然,霍寒暄沙哑的声音刺破了耳畔的死寂,让她思绪一滞。
小叔?
隐约间,几滴滚烫的液体落在她脸上,化开了白夕夕眼前的黑暗。
霍寒暄……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