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听见这话，霍寒暄慌忙从口袋里拿出糖，颤抖的手几次才撕开包装纸。
他将糖轻轻塞进白夕夕嘴里，心似锥刺：“吃了糖，就不痛了。”
甜味在口腔里四散，白夕夕看着霍寒暄脸上的泪水，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动弹。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别哭……”
这辈子除了妈妈和奶奶，有一个人爱的人为自己掉眼泪，足够了。
“不痛了……真，真好，要和妈妈……奶奶在一起了……”
白夕夕流着泪，眷恋的目光望着霍寒暄：“小叔……你要……记住我……要记……记住我啊。”
霍寒暄擦着她的泪水，不住点头：“别说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然而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
白夕夕张了张嘴，呼吸颤抖起来，连同眼神也开始涣散。
“小，寒暄……”
这声“寒暄”，叫的霍寒暄几乎肝肠寸断。
“夕夕……”
一句回应的呼唤过后，心电仪再次传出冗长的滴声，刚才还起伏着的线条又变得平直。
何思辰赶到病房，只见霍寒暄一手一手覆在白夕夕的眼睛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头贴在她的肩窝处。
压抑的哭声回荡在整个病房，让门口才接受新年喜悦的护士都忍不住红了眼。
何思辰看着霍寒暄颤抖的双肩，也不由哭了出来。
他们最终，没能留住白夕夕……
良久，霍寒暄才抬起头，一双红的吓人的眼睛满是绝望：“把这些东西搬走吧，我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何思辰忍泪点点头，让护士把仪器都撤下去。
他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