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璋竟还去严弈那儿找过她?清歌有些意外,但心底却没有来地生出些欢喜。楚晞对她的关心,或许比她见到的听到的还要多得多。
清歌唇畔微微扬起,这时,屋里的对话声继续响了起来。
“你待会儿回屋歇息时,再去看一眼。”楚晞道。
时璋并没有像往日般答应得飞快,他沉默须臾,还是楚晞主动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不,爷,小的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清歌莫名其妙紧张起来,就听到时璋一副不理解的语气问:“爷明明很关心清歌姑娘,为何在席上要让她单独送严公子,严公子明日就要离开,保不齐今夜会对姑娘说什么话。”
严弈对她说什么话?
清歌陡然想到严弈问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那些代表了不一样心思的话语。时璋这一句话,难道意味着楚晞清楚严弈对她的心思?
她来不及惊讶,里面便又响起楚晞的声音,“清歌应当有权利知道这些,她一心只顾着我的病,再这么下去,何时才能发现旁人对她的心意。”
“清歌姑娘未必需要知道啊……”时璋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理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只是希望她不要错过能托付终身的人,若是她也对严弈抱有好感,我宁愿她明日跟着离开,也好过为了治我这看不到尽头的病被留在这谷中。”
“爷这么说,小的愈发不明白了,难道爷心中对清歌姑娘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吗?”
清歌嗓子忽然一阵干涩,左心口的位置“扑通扑通”狂跳得厉害,她没想到时璋竟会问出这样的话,但比起惊讶,她却也好奇楚晞的回答。
温柔舒缓的字眼,不紧不慢地从屋里传来——
“我,只当她是妹妹罢了。”
“妹妹”二字让清歌整个人僵在原地,霎时间,在京城发生的许多事一幕幕从她脑海中闪过,尤其是除夜那晚,她迷迷糊糊在酒醉下的一吻。
左胸钝钝的,有种说不出的憋闷酸胀,她想要直接推开门去问里头的那个人,可根本没有勇气支撑着她抬起手。
“妹妹?爷真的只当姑娘是妹妹?”
“是啊,除了四弟外,她就是这世上我唯一的牵挂了。”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话,可清歌听在耳中却只觉酸涩。
一抹冰凉从面颊上滑落,她一惊,抬手轻触着面颊,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流出了眼泪。
“好了,你也回去歇息吧,明早还得起来送小奕呢。”
时璋恭敬地应声,脚步声也随之响了起来,清歌听到动静一慌,竟下意识转身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