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在那一瞬间一抖,但还是没松手,没好气地说,「别费劲了,这次肯定不放手。」
生病的时候最是脆弱,我委屈起来,眼泪滴在那人的背上,洇湿了一小块:「夏帆你是不是有病?我好不容易快忘了你了,你干什么又来招我?」
他叹了口气,还是惜字如金:「不许忘。」
……他指定是有点毛病。
11
从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大雨依然下着,客厅里没开灯,我被裹得像一头熊。
周围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发梢上还留着湿漉漉的水痕,我差点以为刚刚只是做了个梦。
抬眼扫了扫,发现窗前角落里支棱着个落寞的人影,逆着白日里残留的天光,暗得看不清脸。
人影见我动了,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问了句:「好点没?」
我没搭理他。
他这才走到近处来,被雨淋湿的头发还没干透,应该是被手指胡乱抓过几下,翘了几根在头上。夏帆伸手递过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把这个喝了。」
我倚在沙发上不动,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那人手举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徐洛洛,您这一言不合就玩不辞而别,是惩罚我呢还是惩罚自己呢?」
听了这话我差点冷哼出声,奈何鼻子堵着,哼不出来的话太没气势,索性继续沉默。
说来奇怪,过去的六年,两千一百二十八天,三百一十四封信,哪怕对面毫无回应,我也像是对他有着无尽的倾诉欲。
可如今我望着面前这个曾经朝思暮想的身影,心就如同窗外沉沉下坠的落日,只觉得好累好累,一句话也不想对他说。
夏帆讨了个没趣,终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有些烦躁地把头发揉得更乱。
「洛洛,生气了?」他屈起一条长直的腿,半蹲在我身边,整了整我身上的毯子,语气前所未有的软,「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我总算开了口:「因为不想见到你。」
夏帆目光闪了闪,嘴唇动了几次,像是要解释什么。最后把肩膀往前一送,一脸无奈:「别生气了。嗯?再咬一口。」
那个尾调上扬的「嗯」依然很勾人,但我此时却只觉得难过。
房门被敲响,一个金发碧眼的瑞典帅哥站在门外,一只手提着我的书包,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大米。是亚超的店员安德森。
我刚要起身去迎,夏帆一把将我按回了沙发里,替我开了门。
把东西搬进屋里摆好后,安德森特意走到我的沙发前,笑着用英语说:「我看见你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了,所以给你带了这个。」
然后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罐黄桃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