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a撑着门扬了扬眉毛:「小邻居?」
……他们俩,还住在一起呢吗?
我嘴唇发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来还他的围巾……」
「这天气来还围巾?」Sara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但还是侧了侧身子,「他不在家,你放到他房间就行。」
我站在门口难堪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不用了,还给你应该也是一样。我走了,不好意思。」
Sara挑着眉毛却不接,看了我一会,才回:「我可不敢碰他的东西,尤其是跟你有关的。你自己去吧,喏,那间。」
我蹙了蹙眉,还想追问,Sara已经一扭头上了楼。留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心一横去了夏帆的房间。
他的房间干干净净,甚至有些过于清冷了。
只有一个行李箱敞开口摊在地上,衣柜门开了半边,里面已经空了。
……他这是,要搬走吗?
托了他整理的福,他的全部物品都摊在明面上,一目了然。包括行李箱底部塞着的,厚厚的一沓信,和一个软皮的本子。
我蹲在行李箱边,有些心虚地关上了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还是翻看了起来。
17
夏帆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是老夏和他妈妈结婚之前,和一个瑞典女人生的。
老家的小城不大,好事的老人跷着脚喝个茶的工夫,就能把八卦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传他没有妈妈,传他爸爸不着家,传他被姐姐Sara照坏了眼睛变成个半瞎。
夏帆不爱说话,听见流言蜚语就微微垂下眼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可毕竟是个小孩子,哪可能真的不在意。他心里难受的时候就跑到家门口的楼道里坐着,脊背贴着凉凉的铁门。直到隔壁的徐洛洛发现他,把他叫到自己家里拿好吃的给他。
徐洛洛的妈妈是个老师,家风严谨,也不爱八卦什么有的没的。所以徐洛洛对夏帆家里的事,一直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夏帆的爸爸准备带他去瑞典;也不知道夏帆从什么时候开始偷摸攒钱,就为了留下来和她一起读大学;更不知道夏帆攒钱到最后,一声不吭地把钱给了她舅舅,跟他爸一起登上了那班不辞而别的飞机。
可是在瑞典的生活并不像老夏描述的那般美好。
生意有赚就有赔,老夏一开始早出晚归,后来便索性不怎么回家了。但家里的钱,还是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