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那……”铛铛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下，“可不可以请蜀黍吃蛋糕呢？”
“铛铛说过谢谢了吗？”
“说过谢谢了，妈咪不是说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就要说谢谢吗？”
“那就行了。”迟薰衣打断她的话，握住了她的小手，就要转身。
“薰衣。”
陆晔时沉沉地唤了一声，迟薰衣身子一僵，并没有回转过来。
陆晔时单手抄着口袋，大步地朝着她走过来，脚步在她身后站定，他看着铛铛转过来的脸，微微勾起嘴角，声音柔和：“我们可以谈谈吗？”
“蜀黍跟妈咪认识的啊！”铛铛恍然大悟，“难怪蜀黍能爬那么高帮铛铛拿风筝！”
“蜀黍跟你妈咪……”陆晔时喉中酸涩，像是夹杂了沙石，他清了清嗓子，“蜀黍跟铛铛的妈咪，是很好的朋友。”
铛铛眨了眨眼，看看陆晔时，又看看迟薰衣，她印象中的好朋友，不应该见面都很开心的么？为什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十分钟。”迟薰衣抬腕看了看表，牵着铛铛到了沈弯弯面前，似乎跟沈弯弯说了几句话，往前面的花坛走去。
大草原里还是一片热闹，两个人站着的位置，却是显得格外空寂了。
“说吧。”迟薰衣的目光望着远处重重叠叠的高山，过往的一切明明很清晰，却又像幻影一样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记得祖父以前很喜欢陆晔时，有事没事总是称赞他，所以对陆晔时，她总有种别人家的好孩子那样的淡淡嫉妒。
当然，之后的相处之中，更多的是信赖。
陆晔时陪伴了她从童年到了少年时代，她内心深处其实早已经将他看作亲人了。
只是……
迟薰衣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收回了视线，落在男人清隽的脸上：“不是有话要说么？”
“对不起，薰衣。”陆晔时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却是低哑了几个度，“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白爷爷他……对不起。”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你，也没有什么可以为我自己辩驳的。但是薰衣，你不会知道当我看到你跟傅南栩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痛苦。感情上，人都是自私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么做，但唯一不同的是，我会更卑鄙一点，马上带你走，而不是想着先回陆家，同意陆家先事业有成的荒谬要求。”
他苦笑了一下：“也许是傅南栩的存在让我自卑，我要飞黄腾达的愿望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现在想想，其实我也曾经有过机会的，但是你昏迷的那几年里，我什么也没有为你做。如果那些日子我一直留在你身边，你说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假设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沉默之中，只有风声，还有耳边孩子的欢笑声，将这里的氛围反衬得更为寂寥。
“薰衣，我要走了。离开京海，可能……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我们，还能做回朋友么？”
迟薰衣垂在裙子旁边的手指缩紧，心里头酸涩之中又漫上了浓重的空洞和悲伤，眼睛也跟着酸痛起来。
“好，我明白了。不管你怎么想，薰衣，在我心里你从未变过。”
迟薰衣不知道陆晔时什么时候走的，只觉得明明暖融融的春风，怎么忽然之间就凉得厉害。
她打了个喷嚏。
肩膀的位置一重，松木清香混合着烟草的气息让她拧眉，转身就看到了傅南栩棱角分明俊美无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