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待迟薰衣开口,他又哂笑了下:“挺安全的。”
迟薰衣将视线落到窗外,傅南栩这人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撩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温情而又霸道。
过往的片段细细碎碎的在脑海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好,曾经的悸动竟然清晰。
所有的好心情在警局出来之后归零。
雇佣兵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高大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可能是杀了太多的人,这个人看起来面容特别狰狞可怖,一双眼睛阴寒到人心底。
“五百万的帖子,不知道是哪个千金大小姐,要杀的是一个带着植物人的老人,据说那个植物人还是个孕妇,把孩子也做了,那么得到的就是一千万。这个任务比别的可轻松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还有昏迷不醒的植物人,这钱太好赚,我们是手快才抢到这单生意。”
“没想到的是这个老人还有点身手,我们大意了,他抱着婴儿逃跑,最后孩子不见了,我们找了一个婴儿的尸体骗过了。那个老人我们追到了山顶,朝他开了枪,不知道中了没有,他跳下去了。”
“那么深的海,我觉得是必死无疑的,就算跳下去没死也给鲨鱼吃了。总不可能运气那么好,刚刚遇到船只救援。”
“具体的出事地点我已经告诉你老公了,知道的也都已经告诉你了,找人算账也不是找我,我们是看钱办事。”
迟薰衣将手掌撑在脸部,心底衍生而出的无力和悲痛感让她眼眶潮湿,她在外面的走廊坐了很久,才站起身来。
傅南栩看着她站起来,掐了烟头,大步走过去。
女人眼眶的微红一下蛰疼了他的心,但也只能不近不远地站着,声音涩哑:“回家。”
明明是一样的路,一样的风景,一样的阳光,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心情。
有的事,不是放到一边就不存在的,它依然还在,只是选择忽视。
某个瞬间又会像一只猛兽,腾空而起,抓得你鲜血淋漓。
“正在查,”傅南栩出声发现嗓子紧得厉害,他扯了扯胸前的扣子,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那一天途经的船只,因为时间间隔有些长,所以需要一点时间。”
“还有,白爷爷出事的地点……”
车子直直地越过红灯往前驶去,迟薰衣转头看向傅南栩,他双手操控着方向盘朝右转去,避开了旁边的一辆车。
刹车已经踩到了底,车速不减反而随着下坡的走势往前失控地蹿去,速度越来越快。
“刹车失灵了?”
傅南栩背脊起了一身冷汗,车子定期送检,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忽然之间有了问题,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且就是在他们进警局的几个小时内。
“迟薰衣,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我听清楚。”
傅南栩一把扯下领带,更为专注地看着路况:“往前就是一段上坡,车速会减缓,把高跟鞋给脱了,在最高的那个位置跳车。我的银行卡和保险柜的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迟薰衣恍惚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耳边的风声一阵一阵,心跳快得要出了胸膛,车子左拐右弯地进了弯弯绕绕的小道,正朝着前面的上坡飞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