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闻池打开火,语气淡淡:“仅此一次。”
任柏杰昂着头看着礼闻池娴熟的动作,不禁感叹:“你看起来很会做饭的样子。”
礼闻池将包菜拿了出来,“我做菜一般,没有你那位厨子朋友做得好。”
“啊?”任柏杰发出疑问,他蹙着眉盯着礼闻池,很快眉头舒展开笑道:“你吃醋了啊?”
原本空荡的厨房台面上多了很多厨具、调料和菜品,炉灶上的蓝色火焰冲涌着锅底,锅中的水颤抖着泛出了腥白的沫。
礼闻池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吃醋?”
任柏杰脸上属于胜利者的自信笑容僵住,他嘴硬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提他?”
“人家给你留了便利贴,你没看到吗?”礼闻池从柜子底端揭下一张粉色便利贴。
“To杰,下次有需求记得找我哦。”礼闻池声音本就清冷,他读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声调,最后一个“哦”字还添了些娇嗔。
别有一番风味。
任柏杰喉结滑动了一下,盯着礼闻池那张白净的脸没有说话。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礼闻池被自己压在身下眸光氤氲,舒服地半张着嘴呻吟的样子——配上他刚刚读出的那句话,简直要人命。
“不是说要打下手?过来洗菜。”礼闻池将排骨煮出的血沫舀了出来,另一只手指了指放在水池旁的包菜。
“行。”任柏杰站起来,懒洋洋地甩着胳膊,只见他拿起一颗包菜打开水龙头,用水迅速地冲洗了一下,紧接着抬手关上了水龙头。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用时五秒。
“洗好了。”任柏杰昂着下巴,手掌托着那颗包菜,水顺着翠绿的叶子滑落穿过指缝,滴落在台面上。
礼闻池关了火,语气无奈:“你管这叫洗菜?”
这分明是沾水。
“对啊。”见任柏杰脸上露出理所应当,礼闻池试探地问:“水果你也这样洗吗?”
“我没洗过。”任柏杰侧身靠着面向礼闻池,“我吃的都是切好的果盘。”
“辛苦任少爷了,还是我来吧。”礼闻池放下勺子伸手想接过那颗湿漉漉的包菜,任柏杰不满地嚷嚷:“等一下,你什么意思?我确实用水冲过了呀。”
“菜不是你这么洗的。”礼闻池再一次想接过那颗无辜的包菜,却被任柏杰藏在了身后,他不乐意地皱了下鼻子,抬起下巴时微青的胡渣清晰可见。
“你可以教我,而不是帮我做。”任柏杰平静地道:“昨天我就想说了,你一个市场总监连策划案都要自己审查,你要下面那帮人干什么?全部开除得了。”
礼闻池没想到任柏杰会突然提到工作上的事情,他扶了下眼镜,镜片后那双眸子淡然,“昨天是假期。”
“怎么?又不是不给加班费。”任柏杰瞥向礼闻池,打趣道:“昨天我要是不去公司你打算待到几点?不会顺便再把广告方案做出来吧?”
任柏杰说话带刺加上冷嘲热讽,礼闻池绷着下颚,沉声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如果是以嘉卓直播的CEO,那么任总,我需要时间和我部门的人磨合,我亲自审查并不代表是策划案的最后一关。同时我需要了解其他部门即将配合我们完成的工作,这直接关系到周一例会上与各部门主管的对接。”
礼闻池顿了顿,“如果是以房东的身份,那么任柏杰,这是我的做事风格,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任柏杰深深地看了一眼认真的礼闻池,他抬起一边的眉,似笑非笑:“当我没说。那你教我洗菜吧,我想学。”
礼闻池深吸一口气,听到任柏杰软下的语气,他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
礼闻池从小都很有主见,选择去加拿大留学,回国自己找工作,成年后的每一件事情他略过和父母商量的环节,自己做出决定。
就连出柜也是。
至于任柏杰呢,他饶有兴趣得地注视着礼闻池,觉得面前这人正经起来的样子又禁欲又带感,他默默压下了问礼闻池“要不要做”的冲动。
礼闻池拿出砧板和菜刀放在任柏杰面前,“包菜侧着放在砧板上,切掉根部,横竖各切两刀,然后放在菜篮里冲洗。是冲和洗,不是冲水。”
礼闻池特地强调,任柏杰笑着回答:“好嘞,遵命。”
厨房内气氛融洽,礼闻池把排骨炖上后打算处理虾线,任柏杰追着想学,被虾刺破手后“嗷嗷”直嚎,礼闻池最终还是把任柏杰赶出了厨房。
礼闻池说不清两人在一起的气氛,他们是上司和下属,是房东和房客,还是一夜情对象,挤到这样狭小的厨房中竟然萌生了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礼闻池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饭给任柏杰吃。
可能他的那句撒娇叫出来的“哥哥”,很像他妹妹礼闻瑶的语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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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总监——变脸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