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让礼闻池想到了任柏杰。
那是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礼闻池做好了早餐正在热牛奶,他将两只装有三明治的盘子递给任柏杰对他说:“拿去放在桌上。”
等礼闻池端着牛奶从厨房走出来时,已经穿好正装的任柏杰用手撑着下巴,抬着头眼巴巴地望着礼闻池。
礼闻池问他,“怎么不吃?”
任柏杰无辜:“你只让我放在桌上,也没让我吃。”
“爷爷和我说,他养的狗在吃饭前一定要听他说‘吃’才会动口。”礼闻池坐在任柏杰对面,唇边噙着笑,“任柏杰,真没想到你也有这种癖好。”
“礼闻池,你有没有良心?我是想等你一起吃!”
很多时候礼闻池刻意回避,可回忆却在不经意间袭来,换来的是一记猛击让他无所适从。
礼闻瑶要见老家的旧友,回了市区父母的家中,礼闻池借口陪爷爷奶奶,也就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为了让自己忙起来,这几天礼闻池揽下了置办年货的事情。
距离除夕还有一天,买完饮料酒水开车回去的礼闻池,在路口看见了一辆车,男人站着车边,抬手吸烟的动作游刃有余。
是任柏杰。
任柏杰穿着一件纯黑的大衣,在身后被盖满雪的背景下显得十分突兀。
他没有认出面前的车是礼闻池的,只是垂着眼静静抽烟。
他的头发梳了上去,英挺的眉骨向下是高直的鼻梁,那双眸低下后显得极为冷峻,眼窝深陷,优越的五官让人挪不开眼。
H市的室外温度很低,礼闻池将车开到任柏杰身边按下了车窗,淡淡道了一句,“上车。”
任柏杰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烟掐灭扔进垃圾桶,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副座上。
任柏杰的手被冻得煞白,“我来H市办点事儿,自作主张来找你,你不会介意吧?”
礼闻池将车停在路边,将空调的风力向上调了一档,“不会,你说吧。”
任柏杰看向礼闻池,“爷爷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问我……什么时候过来。”
礼闻池没有看任柏杰,任柏杰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和爷爷说过我们分手了。”
长久的沉默后,礼闻池的手扶上方向盘,手指轻轻弯曲没有用力,“我没说。”
“难怪。”任柏杰抿唇,“我和爷爷说今年计划有变,也许不能过来了。”
面对任柏杰的坦诚,礼闻池心中翻涌着不明的情绪。
任柏杰接着解释,“我来这儿是为了别的事情,爷爷家我就不去了。除夕那天我会把礼物带来,你出来接一下。”
任柏杰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礼闻池顿了顿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什么?”任柏杰问。
“你来H市要处理的事情。”
被礼闻池那双沉静的眸盯着,任柏杰清了清嗓子,“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礼闻池不再勉强,他收回手放在大腿上,“你说的礼物是什么?”
“那次答应和你回来过年,我给爷爷还有你家人准备了新年礼物。”任柏杰笑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单纯地表达一点心意。”
安静封闭的空间,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礼闻池语气淡淡道:“除夕那天我很忙,没空出来接你的礼物。”
任柏杰的心一沉,随即扬起唇角道:“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我送过来。”
“如果那天我都没空呢?”礼闻池说出这句话时,恰好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车内,在礼闻池的脸上镀上一层薄光。没关系,我联系跑腿帮忙吧。”
礼闻池缓缓靠在座椅上,他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发出无奈的叹息,“想了这么多办法,你怎么就没想到自己送过来?”
礼闻池在不经意露出的白皙手腕上似乎戴着什么,任柏杰看得不大真切,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礼闻池的手上,没有在意他说的话。
“任柏杰。”
“嗯?”
“不要叫跑腿,也不要让我代劳,除夕的时候你自己送来爷爷家。”
“哦,好。”任柏杰顺口应了一句后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像是淌过一阵电流,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礼闻池,“你说什么?”
礼闻池偏头,“我说,除夕,你亲自来拜年才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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