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任柏杰不停地给礼闻池打电话,然而电话却没有接通。
任柏杰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樊辉的事情是一个圈套,礼闻池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半个小时后,司机开车带着任柏杰来到了礼爷爷给的地址,这里是一处郊区偏僻的厂房,四周环山,人烟稀少。
顾不得脚踝的疼痛,任柏杰下了车就直奔大门。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任柏杰在门卫室见到了那个寻找多年的人男人。
他穿着军绿色的破旧棉衣,凌乱的头发变得稀疏,他坐在矮凳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而孩子手中拿着一只崭新的玩具熊。
见到门口站着的任柏杰,樊辉先是愣了一下,他缓慢地起身看向任柏杰,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柏杰……”樊辉的脸皱在一块儿,悲恸的声音刺入耳膜,“对不起……”
孩子被父亲的哭声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此刻,回忆和情绪从四面八方涌向任柏杰的脑海,本就敏感的神经在孩子的哭声中更加脆弱,任柏杰紧紧咬着牙关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痛恨樊辉造成的那场车祸让他失去父母,更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是面对樊辉,任柏杰以为他会愤怒,会歇斯底里,可如今他却只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任柏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刚刚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来找我,他……”樊辉欲言又止,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重新瘫坐回矮凳上。
“柏杰,是我对不住你们一家,是我被利益蒙了眼才会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初我妻子生了重病,即便你父亲借给我钱但还是远远不够。是那个人……是他将我妻子送到了国外最顶尖的医院,也找到了最优秀的团队为她治疗。可条件就是……制造一场车祸……”
任柏杰冲上前攥住樊辉的衣领吼道,“樊辉,你有没有良心?你他妈是人吗?”
不知道礼闻池和樊辉说了什么,樊辉精神崩溃,失魂落魄地被任柏杰拎起,“是我轻信了那个人……那场车祸之后我也去了国外照顾妻子,可是我却听到他说要除掉后患。我们逃回了国内,七年了,这七年我们四处漂泊逃亡……”
狭小的门卫室里弥散着霉味,细小的灰尘飘浮在空中,拆开只剩下半包的尿布旁有一罐倾倒下的奶粉罐,木质的儿童床颤颤巍巍地摇晃着。
樊辉的声音颤抖:“终止治疗加上这么多年东奔西走,我妻子在去年生下我们的女儿后离世。”
他拼命地摇头,“这几年我真的很煎熬,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你赎罪……可一想到我是我孩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柏杰,我有愧你……可如果我进监狱,我的孩子要怎么办……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给不她优渥的成长环境。”
樊辉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他粗糙有裂口的手发颤,“那个人说是你的朋友,他说如果我能说出当年的真相,他会给我请最好的律师,未来也负担我孩子一辈子的开销。”
樊辉掩面痛哭,“可是我做不到……柏杰,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显然,礼闻池已经提前和樊辉谈过这些事情了。
任柏杰深呼吸,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樊辉,告诉我,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
屋内,男人抱着哭累的孩子发出呜咽的声音,“任奕,是任奕。”
看着樊辉怀中熟睡的孩子,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窝在父亲的怀里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任柏杰最终沉默着离开了樊辉工作的厂房,厂房外的天空格外湛蓝,带有凉意的空气极为清新。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号码,任柏杰心中一沉。
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随着关门的声音,任奕的声音更加清楚,“我亲爱的弟弟,你找到樊辉了?”
任柏杰冷笑,“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看来是找到了。”任奕声音透着寒意,“礼闻池家在H市真的很有本事,我派去的人都断了联系。不过不要紧,他现在在我——”
还没等任奕说完,任柏杰挂断了电话。
礼闻池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联系不上他,任柏杰觉得自己已经抓狂。
不过好在任柏杰留了一手。在礼闻池手绳上的转运珠中,任柏杰安装了定位器,就是为了以防这样的不测情况。
根据定位,任柏杰来到了市区的一所商场。任柏杰冲了商场,他一瘸一拐地跑着,眼看距离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越来越近,穿过人群,他不顾一切地奔向了礼闻池,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
“礼闻池!”任柏杰扣着礼闻池的胳膊,迫使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来这儿干什么?”
礼闻池愣了一下,“我手机放在车里充电了。”他将手中的拼图递给任柏杰,“你不是说上次的拼图太难了,我来给你买新的。”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任柏杰将礼闻池拉进怀里,“我以为你被任奕……还好,还好我找到你了。”
礼闻池的声音闷沉,“任奕?”
任柏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礼闻池完好无损地在站在自己面前,如果任奕没有对礼闻池动手,那么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黄烨笙的电话在此刻打来,任柏杰与礼闻池对视一眼后,将电话开了功放,“柏杰,你现在和礼总监在一起吗?”
“对,怎么了?”
“我和她妹妹约在G市见面——呃,这件事情之后再和你解释。但我现在联系不上瑶瑶。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省略号真的就是省略号……大概以后会补上(小声)
正文完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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