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立马收住了手,求生欲极强地往房间里走。
言睢冷哼一声,直言谢渡没出息。
“那你要不要滚进来?”他身后的门突然也开了。
言睢瞬间跪在地面上,抱住了慕尧的腿,“要!”
夜幕昏沉,屋内灯已熄,黑暗中,时渺侧躺在床上,抬手按压着疲惫的太阳穴。
“时渺。”身旁的人突然凑了过来。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他身子剧烈一缩,像只受惊的小兔子钻进了被窝里。
一片暧昧的黑暗中,他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人正在慢慢地贴近,然后伸出手,很轻地,隔着被子的那种虚抱了他一下。
时渺早已经熟透的小脸蛋埋进被窝里,呼吸都开始升温。
半晌后,他听见身后的人很轻地叹息了一句,“我是真栽了。”
谢渡替他拢了拢被角,正欲收回手,指间却又被一只温润细腻的手勾住。
他愣了几秒钟,片刻后低笑了一声,“抱一下?”
时渺没作任何反应,谢渡便当他默认。
屋内静谧无声,谢渡俯身凑近,似乎还能听见身旁人胸膛内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嘴角慢慢上扬,“时渺。”
“嗯?”听见他在叫自己,时渺转过身。
他才看到谢渡那张已近在咫尺的俊脸,双手便被牢牢扣紧,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心慌意乱片刻,他听见谢渡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柔软的耳廓落下。
“我这个人比较会得寸进尺。”
“……”
三分钟后,谢渡顶着左脸的巴掌印,独自被关在了卧室阳台外。
好巧不巧的,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正站在隔壁阳台外沉思的言睢。
真他妈的是巧了。
看见他,言睢摸了摸自己右脸微微肿起的巴掌印,“某人该不会也被赶出来了吧?”
“我会跟你一样么?”谢渡冷嗤一声,“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家庭帝位。”
言睢嫌弃地别开脸,“大晚上的还不是和我一起被锁阳台上,我看是家庭底位吧。”
谢渡:“我那是屋内热得睡不着,想出来吹吹冷风透透气。”
言睢满脸不在意地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拿起了玻璃桌上的一瓶酒,递给他,“干一杯?”
谢渡瞟了一眼,正欲拒绝,就听见言睢很认真地问他,“你该不会想说你家那位不允许你喝酒吧?”
谢渡眸光沉冷,锋利地扫了他一眼。
可言睢毕竟跟他相识多年,这么点小警告对他压根就不起作用,“谢渡,怕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你看看我。”言睢仰起脖颈,将一杯酒喝干净,“就算慕尧今晚跪下来求我进去睡床,我都绝不会再踏进屋内一步。”
“哦?”
话音刚落,言睢身后的玻璃窗前就多出了一抹高挑人影。
慕尧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居家休闲衣,看起来刚洗完澡,呈v字形的衣领下,清瘦的锁骨轮廓一览无余。
看见慕尧,言睢二话不说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跪在了地上,神情诚恳而真挚,“我错了。”
谢渡:?
他看着这毫无出息的死党,啧啧感慨,一时间有些膨胀,“真没出息。”
“不像我,平时都是时渺跟我服软。”
谢渡转过身,这才发现阳台的玻璃门已经被人悄悄推开了一角,而时渺不知道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瞧见他转身,时渺默默拉上了门,面无波澜地注视着他逐渐裂开的表情,“晚安。”
阳台重新恢复静谧,两人老老实实跪在地面上,大眼瞪小眼。
许久,言睢打破了沉默,“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害得你跟我一样跪这么久。”
“别看我家慕尧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其实撒起娇来可温柔了,他才舍不得我大半夜跪在阳台,他爱我爱得都无可自拔。”
“呵。”谢渡即便是跪在地上,脊背都挺得笔直,“我家的怕我落枕,都不让我睡床上。”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别看我现在是跪着的,跪在我身,疼在他心。”
“大丈夫能屈能屈屈屈,我就喜欢让着他。”
话音落下,言睢脸上的表情微变,“卧槽,你真他妈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谢渡冷哼了一声,冷风呼啸而过,他没绷住打了个喷嚏。
面前的玻璃窗再次被人拉开了,时渺靠在门边,一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眉眼中缭绕着化不开的雾气,“进来吧,外边凉。”
谢渡的腿都有些跪麻了,一听到时渺的声音,又下意识有些心虚地抬起脖子看向他,“刚刚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嗯。”时渺半垂下眉眼,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悠悠转过身,背对着谢渡,很轻很慢地开口,话音里藏着浅浅笑意,“疼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