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别的都无法确定,那不如那确定的事情全办下来。
如果明天的他会变成不爱裴临溪的那个人,那今天就要努力留下爱着裴临溪的证据。
*
皇后慢步观赏着展览馆的这些成果,虽然这里的内容比起她过去看过的东西都很平凡,但是她还是无比耐心地一一看过,认真听着兰校校长给她介绍。
忽然她的目光错开,看向远处。
校长顿住,谨慎地提问:“有哪里不对吗?”,他一边问一边看去同样方向。
是阮闵钰和裴临溪一前一后离开了展览馆,在没有打招呼的前提下。
这是对皇室的大不韪,这样没规矩怎么行?就算是裴临溪也不符合规矩。
霍围严肃地说:“不好意思殿下,这两位学生我们会给处罚的。”
柏雾看到之后也害怕皇后会因此生气,虽然皇后好像从来没有过情绪,但柏雾第一时间为阮闵钰开脱,“我想他们应该是有急事?我之前认识他们所以应该不是有意为之。”
王妃在一旁摇着扇子,瞥了一眼柏雾,然后笑着说:“这不是巧了吗,他们都是熙止的同学,我还见过的,都是有礼貌的孩子。”
这下霍围反而有些下不来台了,他明明是想维护皇家地位,但是这一个个的都在帮阮闵钰打掩护,而且还都打地真情实感。
霍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阮闵钰和裴临溪,再度看向澜楚皇后。
皇后舒展眉眼,笑着和霍围说:“没关系的,随阮阮他们去吧。”
“阮阮”二字一出,霍围就知道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了,能够让久居宫中的皇后殿下亲切称呼的,这还是第一例,就连程熙止在皇后嘴里也是三皇子。
霍围擦擦额头的虚汗,继续介绍下面的内容。
阮闵钰和裴临溪已经在霍围单方面被打脸三次的过程里离开,阮闵钰现在一心想的就是努力和裴临溪做出一些事情,能让以后的他一看到就想起来,自己和裴临溪相爱过的证明。
但是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些不确定的情绪做掉。
阮闵钰迫切地想回寝室关上门窗,然后让空气里填满葡萄和红酒的味道,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他们这个时候还能彼此联系着、真实的关联着。
寝室门从外打开,阮闵钰的手掌松开把手之后就反手去撕后颈的抑制贴,但是撕了几次都没有顺利找到位置。
裴临溪已经解开外套,释放着红酒味的信息素。
阮闵钰既醉,但又沉浸在这香醇的酒精味道里,他抱住裴临溪垂下来的胳膊,抬起他的手背蹭着自己的脸,撒娇说:“裴裴,帮帮我,我撕不下来。”
空气里的红酒味瞬间铺满整个房间,每个缝隙都充斥着裴临溪的信息素。
裴临溪的手指划过阮闵钰的脸侧,然后顺着去向脖侧,他微微俯下身和阮闵钰耳语:“殿下,交给我吧。”
葡萄酒的制造过程中,总是会伴随一些升温和发酵。酒味会随着温度上升而加重,度数越高,味道越浓烈。
裴临溪没有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他们两都努力让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得再多一点、更多一点,直到空气里的酒味和果香都浓烈到一定程度,让这股醉人的葡萄酒香味协奏出美丽又热情的音符。
阮闵钰伶仃大醉,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摇摆了,但是他还伸手去摸裴临溪,想接触到裴临溪手背皮肤的纹理。
裴临溪将手挪到阮闵钰手边,俯下身轻吻阮闵钰粉色的、像果冻一样的指尖。
“殿下……”
阮闵钰眨眨眼,看到裴临溪的身影像倒映在水里一样,软糯地说:“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阮阮。”
裴临溪啄吻阮闵钰的每根手指,手背的每寸皮肤。指节的凸起、虎口和拇指,还有柔软纤细的手腕,裴临溪全都不放过。
阮闵钰被酒味熏得迷迷糊糊,轻声说:“怎么不叫我名字?”
裴临溪亲着手背,每亲一次都带出“啧啧”的声音,然后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阮闵钰“阮阮”。
阮闵钰带着鼻音不厌其烦地回复着,裴临溪每叫一次他的名字,阮闵钰就发出像奶猫一样的“嗯”。
如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努力做到留住今天。
*
阮闵钰沉沉睡着,裴临溪轻轻将胳膊从阮闵钰身下抽出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裴临溪赤脚踩在地面,转身看了一眼面容粉红的阮闵钰,捡起地上的上衣穿上,放轻脚步声去了客厅。
合上门,裴临溪单手撑在门框上沉默了很久,才慢步走向沙发。
窗外夜色沉沉,来访队伍的飞艇正好从上空驶过,裴临溪仰头看着它们消失在远处,等到眼睛发酸才转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裴临溪本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变回那个沉默守护在侧的雌虫,本分做好工作,但是阮闵钰却给了他极大的希望。
除了高兴之外还有惶恐,现在越亲昵,落差越大。
裴临溪捂住脸,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那个隐忍一切的,空气般的存在。
忽然门框有红灯亮起,裴临溪在腰间围上浴巾去查看,监控器里显示的是无人机。
打开门后,无人机卸下物品,裴临溪看着箱子的外包装,他瞬间认出送件人是谁。除了柏雾还有谁会用这么多手绘花朵的箱子?
裴临溪沉着脸转身,没想到卧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阮闵钰慌张的表情看到裴临溪后平复下来。
“怎么了?”裴临溪的话没说完,阮闵钰小步飞扑过去。
裴临溪把阮闵钰稳稳接在怀里,阮闵钰小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裴临溪拍拍阮闵钰的后背,轻声哄着:“怎么会呢,殿下在这里,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