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谌突然伸出手,挑高了余简的下巴,其实单看相貌,余简的五官生得也还不错,许是因为被人保护的太好 了,皮肤又白又细腻,触摸在上面的手感也是极佳,虽然余简凭能力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可端着这副样貌也 会有人愿意给余简买单。
“既然你这么缺钱,那我也没有道理不帮你。”
韩谌道。
“……? ”余简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韩谌笑了一下,“你不是很喜欢过来找我么? 一直让你空手而归,也该给你一点合适的报酬。”
“以后每周五和周六晚上,你的时间都属于我。”
既然余简不愿意辞职,那他也没这个闲工夫去多管余简的事。
余简身边出现谁,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之前走进病房的时候,见陆越对余简嘘寒问暖,脸就沉了下来,原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余简从他 的生活里消失了,他也该照常不受影响的生活。
话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韩谌甚至自己都短暂的质疑过,分明是想和余简断绝往来的,可真当这条线摇摇欲 坠了,他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余简还傻兮兮的以为,是韩谌终于对他改观了,一张小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我……我真的能去见你吗?”
“当然。”
只要韩谌的语气稍微和缓了那么一点,余简就会顺着的去听从男人说的话。
对余简而言这是个好消息,仿佛是冷漠的冰川终于有了一点融化的迹象,以前他只赶偷偷隔着远处去见哥 哥,害怕上前靠近了会被哥哥赶走,可今天……哥哥居然主动要自己去见他。
余简只听懂了话里浅薄的意思,甚至连一句质疑的话都没有。
等韩谌走了以后,还高兴的把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熟悉的人。
陆越随口提了一句韩谌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后来余简就不想再和陆越聊天了,自从他去陆越的公司上班 后,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陆越经常会拿他寻开心,两个人慢慢的熟了起来。
他余简心里,陆越算是他除了母亲和韩谌以外的熟悉的人了。
第二天余简出院了,陆越特意过来接他的小秘书回公司上班,与其说是上班,倒不如说是让余简待在他的身 边,给他解解闷罢了。
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陆越在医院里买了一些药,说是本来想给自己补身体的,但是吃不完了要扔掉。
余简有点舍不得,“……这么贵的药,你扔掉太浪费了。”
“那怎么办,我现在身体又不虚弱,要是真吃了这些补药,指不定最后还要去医院,但放在那不吃,还不如扔 了。”陆越的表情有些为难,倒还真哄骗住了余简。
余简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真的都不要了?”
“不然你以为我说着玩?”
听见陆越的话,余简心里松了一口气,乌黑的瞳孔里生出了一点讨好,“那我能捡起来用吗?”
也不敢说让陆越送给他,只当这些药是被扔掉了,他再捡起来的。
在有些方面余简倒显露不出愚钝,像是生怕给人添麻烦似的,一言一行都卑微到了泥土了。
陆越神色微顿,他真挺少见余简这种人,之前他大哥玩过的那些少年,哪个不是嚷嚷着想要贵重的礼物,为 此还争风吃醋,闹得特别不像话。
在污浊的圈子里待久了,便觉得余简这种人挺稀有的,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良善,是被人保护得太好了,没 有接触过社会的黑暗面,才会干净纯粹的如同一张洁白的纸,让人觉得好欺负极了。
最后余简等陆越把药丟在了垃圾桶里,才自己把药给捡回来了。
陆越买的都是最贵最好的药,吃了两天余简苍白的小脸也多了一点血气,在镜子里确实过自己的模样后才去 医院看母亲,心瓣膜手术也还算成功,母亲没多久就能出院了,医生盼咐了要按时吃抗凝类的药物,之后干不得 重活,不能受累,情绪也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余简不敢把自己和韩谌发生关系的事情告诉母亲。
母亲问了他一句,“我做手术的钱你是哪里来的?你又去找韩谌了吗?”
余简摇了摇头,“我有了工作……是公司给我预支的工资。”
妇人当然是信不过余简说的话,后来还是余简打电话给陆越求证了,陆越说服了他的母亲。
其实就余简的温吞的性子和模样,妇人从未指望过他会交往女朋友,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找个比自己还柔 弱的男朋友,更何况余简还总是生病。
妇人自私的想过给余简托付给一个好人家里,毕竟她也陪不了余简一辈子。
在她突然生病的这段时间,肉眼可见的余简樵悴了许多,只是在她面前总是佯装坚强。
妇人对陆越的印象还不错,从交谈里也大概分析出来了,对方对余简应该是存有好感的。
妇人交代道,“以后别去找韩谌了,多和陆越说说话,毕竟他现在是你的上司。”
“……”不敢反驳妇人的意思,余简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和哥哥的关系有了缓和。
有时候在意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也许在别人的眼里看来难以理喻,觉得这样做显得愚蠢和不值,但 却还是会像飞蛾看见了火一般的扑上去,就算知道会焚成灰,也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周五下了班,余简便一个人坐车去了韩谌的住宅处。
韩谌难得提前知道了他会过来,等他敲门的时候就给他开门了。
能很寻常的踏入进男人的家,余简心里已是欣喜。
韩谌拿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丢给他,道,“洗完澡以后换上。”
“……什,什么?”余简没太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嘴角轻蔑的笑,“一次一万,这个价位也不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