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些,尽快让他带你出去见人,别整天窝在屋里,得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是他的宠婢,若再不成事,就让凝香来。”
凝香也是养花阁的姑娘,听说今年送给郭老太爷祝寿的,就是她。
“柳妈妈放心,奴婢明白的。”
阿媮跟往常一样,温顺地低声应下。
柳妈妈又看了眼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以为她是晚上被‘折腾’得睡眠不足,提点道:
“回去吧,三爷不在时,白天没事可以多歇些,以后还有差事交给你办,别到时掉链子,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夫人的人,别认错了主子。”
“奴婢晓得,谢柳妈妈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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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心堂,阿媮把门关上后,那副强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看着手里的瓷罐和药粉,不禁又想到那个凄凉的梦境。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一心以为只要成功献身就可以了,所以她当晚给三爷送了加药的‘茶水’后,就候在门外。
约半个时辰,寝室的门就‘呯’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刚一回头,脖子就被掐住了,他双目腥红,额角的青筋突起,一字一顿冷声问道:
“你给我下药?”
“三爷,让奴婢服侍您......”
她忍痛一手拉开了自己的腰带,半透的月白纱衫散开,露出里面特制的水红鸳鸯戏水肚兜。
就在那瞬间,他松手了,面部神情狠厉,狂怒地抬脚踹了过来,暴喝道:
“你找死!”
她的身子应声腾空飞起,落地的瞬间,‘卟’的一声闷响,她听到了自己脑袋撞击硬物时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居然好像感受不到痛,只是眼前有星星,有烟花,后来是一片白光。
十余年的清修,并没有给这位三爷带来半点的慈悲,他就这样直接将她一脚踹死了。
神奇的是,阿媮死后,并没有立即魂飞魄散,她看到自己被草草地埋在城外的乱坟岗那,然后化身成一棵小树,又活了十年。
她记得,前世,也是送凝香去给郭老太爷祝寿的,但不到半年人就没了。凝香的尸/身是被两个下人用一张草席裹着送到乱坟岗来的,就埋在她化身的那棵小树旁,她还听到了那两个年轻仆人的对话:
“也不知那个老畜牲是怎样折腾的,花一样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老四,这话以后切莫要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你才新来,以后习惯就好了,这是常有的事。”
......
她看到了无数的可怜人被埋在那里,同样的草席,同样的低贱冰冷的尸/首,那个叫老四的年轻仆人,一年中也会来几次,但他的脸上那最初的怜悯之情没有了,跟其他人一样,把这当成了一份差事,有时还会边挖坑边跟同伴讨论晚上去哪里喝酒。
丫环奴仆的命,比草贱,大多人都是见多了,就麻木了。
在做小树的那十年,阿媮看尽了太多悲苦的亡魂,最后是一场大火把‘她’烧了的,终归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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