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柏常凉凉的眼神,他丝毫不介意,又转头对阿媮说:“小丫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爷带你吃好玩好,就不会想着当姑子了!”
阿媮现在也摸清了这个好看的公子是个爱胡闹的脾性,福了福身,就抿唇含笑不答话了。
到了墙边,柏常轻轻一跃就进去了,他倒不怕下人看到,既然知道薛氏的目的,那他带着通房出去找下刺激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在里面站着等了半晌,墙头上都没有动静,难道这小丫环反悔又逃了?
正当他准备再跃出去看个究竟时,墙角那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走过去定睛一瞧,只见草丛中乌黑黑的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白白的脸儿拧眉皱鼻的,神情很是生动。小肩膀一扭一扭地带着纤细的小身板,像只蚕蛹般从墙角处扭出来了,是个大活人。
原来墙角那有个方方正正的小洞!
“你就是这样出去的?”
闻言,阿媮有点羞赧,想逃的时候不觉得,但现在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这样钻狗洞,确实是怪不好意思的,而且,逃跑还被逮住了,她小声答道:
“嗯,墙太高了,奴婢爬不上去......”如果可以,谁不想潇洒地跃出去啊!
阿媮的身形虽然娇小,但这只是一个狗洞,这样钻过来还是挤得臂膀有些痛的,她边揉着痛处,边捡起地上的包袱,就是她先前包的两套衣衫。
她双手无措地揪着包袱带子,低头再次认错:
“三爷,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再逃了!”
柏常看着她,半天说出不话来。
小小年纪居然能循河凫水而逃,他先前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丫环应该是有点手脚功夫的,所以刚才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也是跟自己一样,是翻墙出去的,自是也能翻墙进来。
没想到,她钻狗洞的本事竟跟爬床一样顺溜!
阿媮见这阎王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无声地瞥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这是何意?她也不敢多问,只默默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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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媮想着,虽然先前在船上时,这位阎王大概是信了她所说的,但她还是应该把证物交出来,方更能证明她所言不虚。
只盼他看在自己真心投诚的份上,别再高抬‘贵脚’了。
于是,一回到屋里,她立即就到耳房把那包药粉和小瓷罐拿了出来,双手逞交给他,很忠诚地请示:
“三爷,这是柳妈妈给奴婢的,这等害人的东西,该处何处置?”
柏常这几年跟的镖单都是走南闯北的险单,三教九流都接触过,又有个不着调的孔时白常常地好为人师给他‘启蒙’,所以对这种下三滥的药物也是略知一二的。
此时看眼前的丫环伸着素白的小手,讨好地递过来的小瓷罐和药包,想到这些东西是用来对付他的,眼里不觉就带上了厌恶:
“扔了!”
本来,阿媮刚才在船上看他都缓了神色的,以为这阎王认可了自己小狗腿的盟友身份,没想到他又忽然声厉色疾,顿时吓得手一抖,那两只瓷罐就掉了下去,刚巧砸到了他的脚背上,又咕鹿鹿地滚到了架子床下。
那只脚动了动,是右脚------算上前世,这阎王踹了她三次,踩了她一次,都是这只脚。
阿媮本能就退后了两步,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右脚,然后立即矮身钻进床底下。床底下暗,视线不清,她摸索了一会儿功夫,才把两只瓷瓶捡起,又噌噌噌地爬了出来,退到门边站定:
“三爷息怒,奴婢这就拿去扔了!”还没说完,她便转身想跑。
那脚步真的是麻溜,跟山上的猴子似的,与昨晚爬床的狐媚样,判若两人:
她身上半干不湿的浅蓝色粗布衣衫本就皱巴巴的了,钻了狗洞又从久未打扫的床底下爬一圈,现在更是脏污不堪;额前的发丝零乱,那条麻花辫子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甩搭在肩后背;苍白的小脸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飞快地偷看他一眼,就拔腿想逃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偷了东西被人抓包的小贼猴!
柏常的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柏常:原来日后的一切,今天都已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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