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常也觉得棘手,想到那对夫妻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卖了,他就想杀人,但他又不能背着杀子之名去拜祭岳父和丈母娘,是以又试探问道:
“若是你气不过,我找人去收拾他们一顿?”
阿媮苦笑:“......又不至于。”
那是与她血浓于水的兄长,哪怕他把她卖了,她再伤心再恨,也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爹娘疼女儿,也爱儿子的吧。
就跟这爷一样,跟那薄情寡义的亲人断绝关系便是了。
可,要不要回去呢?山长水远的,哪有他说的那么轻巧,万一耽误了他科考的正事……
咬一口香香的栗子肉,阿媮看着对面剑眉星目的男人出了会神,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小小少年,有感而发道:
“平哥哥与你同岁,今年也是十八了,我们那里成亲早,他现在可能都是当爹的人了,若是回去,我倒是想见见他,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听到这,柏常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
刚才他见小姑娘看他看得入了迷,还以为是真情所至,金石为开,小人儿终于被他的诚心感动,又为他的绝世容颜所倾倒……原来她竟是‘睹他思起小竹马’!
真真是气死个人又不好发作!
他伸手就把那只装满了栗子肉的小瓷碟抢过来,一股脑全倒进了自己嘴里。
“咳,咳,咳……”
一切发生得太快,阿媮还在兀自出神。
她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谪仙般的美男子被噎得脸红脖子粗的,眼都快翻白了,咳得口鼻齐喷——栗子碎沫。
谢爷咳得太凶,听着像是要把肺叶子都咳出来了!
“你是傻子不成,”阿媮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边喂他喝茶水,边给他顺背,“这烤板栗又干又粉的,一口吃这么多不呛死才怪!”
又是一通不停歇的“咳!咳!咳……”
守在门外的篷云探头问道:“姑娘,要不要请大夫?”
阿媮看咳着的人似乎缓过来了,便说:“去端盆热水来。”
已经灌了两壶茶水的谢爷喘着气制止道,“不用,喝饱了!”
真的是咳傻了个人!
阿媮哭笑不得地捶他一记:“谁让你喝呀?我是让她端热水来给你洗洗脸!”
“……”
柏常这才发现自己的满身狼狈,只能无语凝噎,他刚才弯腰一通咳,连头发都沾了栗子碎。
见他顺过气来了,阿媮便用帕子细细给他拍打拾掇着,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打趣道:
“爷,还好你没有束须,若是像上次在山上呆了七天那样留了一脸的络腮胡,此时就是妥妥的白须老爷了;还有啊,下次我跟篷云烤板栗,你还是?远些吧,若是把这么年纪轻轻的解元郎呛出个好歹来,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柏常:“……”
他无力地垂眸看着这个气死人而不自知的罪魁祸首,直觉自己离修道升仙又近了一步:
怎么会有这样抓心挠肺地折磨人的小心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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