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哥,这个汤你爱喝不?”
……
鲁平被左一个平哥哥,右一个大哥地叫着,一会劝菜,一会劝酒,三个人的晚膳,竟是出其的热闹,和乐融融如一家人般,可有很多话他却没法问。
酒过三巡后,他想说的话还没说,谢爷却先诉起苦来:
“大哥,其实我跟媮儿一样亲情缘浅,我还在襁褓时,娘亲就去世了,父亲凉薄,三岁就把我扔到寺庙里不闻不问……”
他兀自说得神伤,带着醉意的眸子是红的:“听媮儿说,小时候你常带她到江边去玩,而我一直都是孤苦伶仃地长大,陪伴我最多的,就是山里的狼了,甭提多可怜!”
“……”
“……”
鲁平与阿媮面面相觑,却见神伤的谢爷径自把酒杯都满上了:“大哥,媮儿,来,我们干一杯!”
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任谁也不好铁石心肠地拂人脸面,可酒刚入喉,又听谢爷说:
“大哥,以后您拿我跟媮儿一样看待好吧?我也必会像媮儿一样孝敬您的!”
“噗!”
阿媮差点没被他呛死,“你喝糊涂了是吧?什么孝敬,说得平哥哥七老八十似的!说不定平哥哥比你还要小两个月!”
“孝敬又不是看年龄,是看功劳和威望,总不能让大哥孝敬我吧?”
“你想得美!”
不擅言辞的鲁平:“……”
本来是两个阔别六年的故人叙旧,慢慢就被谢爷喧宾夺主了,
“大哥,不瞒您说,如今我跟父族断绝关系,不但是无依无靠,很可能有朝一日就身败名裂了,我想着,总得留条后路……”
他这么一说,就把话题扯远了去,战事,时局,市坊……天南海北地聊,阿媮只有听的份,两个男人有来有往地探讨起来,不觉,地上就空了几个酒坛。
最后聊到了生意上,“其实就拿几个店铺小打小闹的没意思,大哥,你有没有兴趣做海贸?”
“如何做法?”
……
说话间,柏常看着那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人儿笑了,扬声道:“篷云,进来带姑娘回去安歇。”
阿媮确实是困了,但又有点不高兴:“你们怎么聊了这么久啊?我都还没怎么跟平哥哥说话。”
她两眼迷朦,嘟着嘴埋怨,又往鲁平那边靠了靠,她喝了两杯果酒,虽然不至于醉,但因为困,就迷迷糊糊的了。
柏常蹲她身边像哄孩子似的:“媮儿先去睡,我们还有点事没聊完,大哥以后就住这了,天天都可以跟你说话。”
她还是有一丝清醒的,“那平哥哥今晚睡哪?我去给他收拾间房出来。”
篷云边挽她,边回话:“姑娘,长公子的寝室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正房。”
长公子就是指鲁平,是卫青带头这么叫的。
阿媮被扶到了门口,犹是不舍地回头,“平哥哥,我先去睡了,明天我起早些跟你说话。”
几缕柔顺松散的发丝落在她酣红的脸颊,迷蒙的水眸如那林间小鹿,她快十五岁了,身形已尽显少女的曼妙,此时娇娇憨憨地站在那,乖巧得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这是他找了六年的女孩,鲁平应她:“好。”
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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