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婚的理由,真够直白的!
不过他好像只是在梦呓,因为身后的呼吸声很快就变得绵长平稳——被这么个大火炉抱着,又裹得密密实实的,阿媮其实很热,但她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陪他。
这男人曾经千方百计地想把她往床上拐,如今可以遂愿了,却要硬憋着,若说不感动,是假的。
哪个女子会不喜欢被珍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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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改航,往京城。
养足了精神的谢爷,给她讲了一桩皇室秘辛:
“……大皇子用血洗后宫的极端方式为他母妃报了仇,自已亦陷入了囫囵之境,他想不明白,为何他奋勇杀敌守卫边彊,却护不住自己的母妃,在这样的痛苦中他渐渐焦燥至癫狂,最后火烧了宗人府。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他从火海里走了出来,但此时的他已经是时而清醒时而疯魔,他记不清后来经历了什么,最后是如一个孤魂野鬼般的住在山谷峭涯的岩石洞里。
他在边彊养了多年的鹰亦跟寻至此,并担负起给他觅食的重任。
没想到,这鹰比他还疯魔,有一天,竟给他‘抓’了个满脸是血,晕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回来,并咕咕地‘求’他施救。
女子受伤的是头部,醒来后前事尽忘,温顺痴憨。
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媳妇,这一疯一痴便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第四年,他们有了女儿,他亦渐渐不再疯魔,想给妻女一个像样的家。
而后十多年间,他创建了一个庞大的神秘镖局,游离在黑白两道之外,原本他以为这样带着妻女偏安一隅就够了。
可这时他发现,朝中有人跟敌国暗中勾结,忠正的将士被排挤杀害得七零八落。
作为皇子,他可以远离皇宫,可作为曾经的战神,他没法漠视这些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成为权势之争的牺牲品,更没法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守卫的边彊失守,国土沦陷。”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阿媮听得热泪盈眶,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查到是他皇叔要谋反,得圣上临危授命,便除奸平叛,匡正朝纲了。”
波澜壮阔的开局,却是这样草草收尾,令人意犹未尽,她想再问,又听谢爷轻描淡写道:
“如今天下太平,他问我这个小跑腿要什么封赏,我说,离家许久,我家小姑娘肯定担心得很,若是可以,就给她封个县主压压惊为妥。”
阿媮听糊涂了,“你是在说当今真真实实的人和事?”
“对啊,就是真实的,册封的圣旨你不是都接了么?”他答得理所当然。
“……!”怎么跟说书似的啊?!
阿媮惊呆了,可看谢爷的神情不像说笑,她还是难以置信:“这么隐秘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那个铁血皇子,这般好说话啊?”
怎么封个县主像平常人家给棵葱似的!
“可不是,挺好说话的,也许是看我投缘吧,聊得便深些,不过你可得保密啊。”他喝了口茶,就跟话家常似的又说:
“哦,他现在已是太子爷,圣上龙体欠安,需储君监国,我奉旨去接他的妻女、即太子妃和郡主回宫,怎知没接到郡主,倒是遇上了被郡主困在岛上的大哥。
你看到那只秃头老鹰了吧?就是当年给太子爷‘做媒’的那只,叫鹰将军,是它带着我们一路寻来,才知道郡主把我的小姑娘给劫了。”
放完惊雷,谢爷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了。
阿媮被雷成浆糊的脑袋搅和了半天,抻着脖子傻傻问道:“你是说,鸢鸢,是郡主???”
他两手一摊:“就是这样。”
阿媮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怔愣地站了起来,“那平哥哥知不知道?”
“暂时还不知,我只跟他说了鸢鸢的爹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大人物,虽然他是咱的大哥,但我也得替太子爷掌掌眼不是?”
“平哥哥不是趋炎附势之人,若他不喜欢鸢鸢,断也不会因为她是郡主就勉强求娶的!”
“嗯,或者他是个胆小鬼,知道鸢鸢是郡主,便是喜欢,也不敢娶了。”
“……”不得不说,有点道理。
阿媮哑然,但她是不愿承认平哥哥是胆小鬼的,只得强行辩道:
“我们本是平民百姓,祖祖辈辈也没有跟皇家贵族打过交道,娶个郡主确实是压力大啊!而且,都不能叫娶,是郡主招驸马,跟入赘一样了,皇家规矩那么多,平哥哥没法习惯也是正常。
只是,郡主现在都有身孕了,肯定是得成婚的。到时,太子爷会不会降平哥哥的罪啊?”
小嫂子是个郡主,真的是愁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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