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念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玻璃窗对面的白牧面上已经显现出了愧疚与痛苦的神色。
白牧拿起了面前的联络电话,林晓念看着对面玻璃窗外的白牧,静静地沉默了许久,半晌她才终于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林晓念的声音带着故作的淡意道:“你找我,为什么?”林晓念的声音虽然已经带着刻意的淡然了,但其实只要仔细听,不难发现,其实其中夹杂了几分颤抖。
毕竟无论是谁面对着一个自己曾经最为敬仰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仇人,终究都是无法真正平静的,因为那一刻看着那个人坐在自己的对面的时候,心里充斥的东西无论是仇恨还是不可置信,都是那样的汹涌。
白牧看着对面的林晓念,语气中带着几分苍老与极大的愧疚道:“晓念,我对不起你。”
林晓念闻言却是眼中神色一变,掠过痛苦,双手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包,然后道:“白牧,你真正对不起的是我的父母,特别是曾经救过你,将你当做好兄弟的我的父亲林贺。”
白牧听着这话,脸上的痛楚又加上了几分痛意,他的眼中含着深深的痛楚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的父亲,我背叛了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内疚中,我……”
说到后面,曾经最为刚强的白牧终究是带上了哽咽。
林晓念看着这样的白牧,却还是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的控诉道:“白牧,你知道吗?我的父亲直到最后那一刻也没有想过背叛他的人是你。”
林晓念这话一说出口,早已哽咽的白牧终是跪了下来,嘴里喊了林贺的名字,略显沧桑的面上带了痛苦的神色道:“如今说什么,我都无法弥补。”
看着一向德高望重,在众人面前那样尊贵的白牧现在却这样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林晓念的心里还是有诸多的波澜。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牧,终究是别过了头,不再看白牧。
虽然她现在面对白牧心里充斥着的大多都是恨意,但人非草木,终究是无法做到无情的,她又如何忍心看着曾经那样尊敬的白牧跪在地上面上含着悲戚与懊悔的狼狈呢?
林晓念没有再看白牧,她离开了座位,走前她仅是留给了白牧几句话:“伯父,我最后一次叫你伯父,曾经我以为无论如何,在白家我还有一个那样疼爱自己的,如父亲一般存在的人。
曾经我叫过你爸,后来改回了伯父,而现在我们从此就当陌生人,再不要相见了。
你养育了我多年,却只是因为你的愧疚,你愧疚间接害死了我的父母,所以才收养了我,诸多疼爱。你给过我温暖,却也曾亲手摧毁过我的幸福,我不会原谅你,你且顾自珍重。”
说罢,林晓念直接离开了这间房间。
白牧被警方人员强行扶了起来,白牧还显痛楚的看了看林晓念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许久,他才顾自呢喃了一句道:“我这么多年来,早已不奢求你的原谅,我也知道我终归是要去赎罪的,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白牧没有任何的上诉,面对着法官审判的盗窃商业机密的罪行,白牧供认不讳。
白牧被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准备走出法院的那一刻林晓念忽然抬头看了白牧好几眼,眼里蕴含了说不出的复杂神情,正如此刻她内心深处的混乱。
顾溪笙看着身侧的林晓念,然后又看了看被带走的白牧,终究是拍了拍她的肩部,带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