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桥是这里通往对岸的唯一一条路,现下被炸,迅速赶来的警察也只得无奈的站在对岸。
因为鹿鸣手中握有人质,空中的救援机也是无奈,只能一直盘旋在天空中紧盯鹿鸣的踪迹。
现在调集水路的船只也已晚了。
鹿鸣朝着被他狠狠甩在对岸的顾溪笙等人伸出手,比了个蔑视的手势,才迅速开车上了一边的车道。
他转头看了副驾驶位置上早已被他打晕的林晓念一眼,哼着歌上了手下准备的船。
鹿鸣上了船后,抱着林晓念,准备离开,正在这时他的后脑勺却被人用枪顶住了,那人示意他转过身来。
鹿鸣没有废话,缓缓转过身去,看见来人,他眼里闪过杀气,“是你。你也出来了。”
“你鹿鸣能出的,小小的一个监狱又如何能困得住我?”鹿炫嗤笑。
“既然如此,你怎么没有逃走,而是上了船,你可知外边此刻有多少警察?”鹿鸣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东西,缓缓开口。
正在这时,腿上传来一阵痛楚,他抱着林晓念,下意识地单膝着地。
“哼,少废话,鹿鸣你该知道我的来意。!”鹿炫见鹿鸣此时腿已被自己打伤,手里的枪虽还指着他,神情却放松了许多。
“鹿炫,我想你也该知道老头子一向对我薄幸,那个东西又怎会在我手中?”鹿鸣忍着痛楚,与他周旋。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怀里的女人吗?”鹿炫眼里闪过危险的讯息。
“呵,那你这算盘可就打错了,这女人背叛过我,我抓她不过是为了慢慢折磨她。”说罢,还将怀里的林晓念扔在了地上。
“呵,是吗?那我就帮你一起折磨她吧,好歹你我兄弟一场。”说着,拿着枪顶着鹿鸣的脑袋,走过去扯了扯林晓念的衣服,啧啧啧道,“这女人还真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将我们魔岛第一帅哥勾到手,不错不错,鹿鸣,你说我是不是该当着你的面要了她呢?”说着,撕开了林晓念的上衣。
“住手,那个东西我可以给你,就怕你没命用。”
那个东西是鹿省给他的一个信物,可以号令所有的“G蝎”集团成员。
“好,爽快,鹿少,那你快给我!”
“那个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
“你耍我!”鹿炫扣动扳机几乎就要开枪了。
“那个东西得我去取,不然谁都拿不到。”
“好,那我姑且信你一次。”鹿炫收起手枪,叫来手下将鹿鸣和林晓念搀扶起来。
他们要前往的地方很远,期间几人也与警方交了手,但由于林晓念在他们手里,还是有惊无险。
夜晚,顾溪笙潜入了这艘海上孤船,他迅速干掉了林晓念外边的守卫,叫醒林晓念,便要带她离开。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警报声,船上的人迅速惊醒,鹿炫押着鹿鸣赶了过来,十几号人就将枪对准了顾溪笙,而床上的那人也起来了。
顾溪笙一看暗道:“不好,中计了。”
此时,鹿炫的另一拨人才带着已经苏醒的林晓念过来了。
鹿炫看了看鹿鸣,然后指着顾溪笙,蔑笑道:“你就是那个端了魔岛的警察?也不怎么样,还不是落到我手里了。”
“你想怎么样?”顾溪笙问。
“我?我当然是要为父报仇!”鹿炫假模假样的喊完,就将枪对准了顾溪笙,“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然而最后,鹿炫没想到死的是鹿鸣和自己。
原来那一刻看的对着顾溪笙的枪,林晓念想都没想,就迅速甩开了身边人的束缚,奔了过去。
而鹿鸣早有预感,那一刻死的会是林晓念,于是也迅速跑到了她面前。
林晓念挡在了顾溪笙面前,而鹿鸣又挡在了她面前,而顾溪笙在鹿鸣中弹的刹那迅速掏出腰间的枪,给了鹿炫一枪,狠狠地打在他的要害上。
鹿鸣的身体应声倒下,林晓念最初很震惊,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她快速上前抱住了他。
她的眼泪不由地滑落,“鹿鸣,你怎么这么傻,为何要救我,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看着眼前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的面容,林晓念想起她以前还在他那儿时曾捡过一只流浪猫时他的反应。
他告诉她说,“为何要养?”
她只是说因为觉得这只流浪猫可怜。
他朝她噗之一鼻地说,“若是我,我不会捡它回来,终归要离开,不要我的,我也不屑要。”
当时听着他的话,她只觉得鹿鸣冷血,丝毫没有同情心。
可是后来她才偶然得知鹿鸣不是没有同情心,他也曾捡过一只猫回来,只不过后来那只他很疼爱的猫被鹿展勋当着他的面弄死了。
“林,你的眼泪终于有一次是为我而流了,我真高兴。”鹿鸣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忍着口中的血腥,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他的爱来得太热烈,一出现便像烈火一样,将她焚烧殆尽。
他的爱太过卑微,因她心里从未有过他,他便只能一次次地做一些让她痛苦的事情来博得她的一点关注。
你若恨我,我会高兴,因你会一辈子记得我;你若看我,那我心里就像藏了块海绵,任凭淹没自己的水再多,也只有宽容的接纳。
“这是…我的那个护身符?”林晓念在鹿鸣身侧,看到了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东西。
“嗯,是你的那个,只不过我一直在私心的珍藏。”欺骗自己那是你送我的,鹿鸣抬头看了看林晓念,脸色越来越苍白,鹿炫开的枪刚好打中了他的要害。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悲哀,那便是对方未曾动心,自己便已然沦陷,且理直气壮地将对方要送给另一个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欺骗自己这样便拥有了对方的东西。
“鹿鸣,对不起…鹿鸣,谢谢。”林晓念泣不成声。
对不起,鹿鸣,我欺骗了你一片真心。
谢谢你,鹿鸣,谢谢你对我的爱。
随着林晓念的抽泣,鹿鸣蓝色的眼眸越来越沉寂,最后他又用手眷恋地抚了一下她的脸,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模模糊糊间,他的面前好像又重现了儿时被母亲抱在怀里时的情景。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他的母亲笑着对他说,他的名字取自这首诗,她说她喜欢这首诗里的温情,希望她的儿子一生也能够温暖。
想至此,鹿鸣,不禁悲哀的心道:“母亲,可惜你的儿子一生刚好与温暖一词相悖。”
鹿鸣脑海里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的意识也终于停止了思考。
“鹿鸣…”
似真似幻的一声,不知是谁在呼唤。
番外二:顾溪笙
“顾溪笙…”林晓念站在顾溪笙的墓前,定定地盯着眼前那人的肖像,小声呼唤。
已经过了一年了,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顾溪笙死了,直至今日,那人出门前的画面,仍在她眼前浮现。
那日那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微光闪过他硬朗的侧脸,眉目如画,鼻梁英挺,很有当年西北区年轻少校的风范。
见她已经起来,他挑眉微笑:“晓念,我今日要出门执行一个任务。”
他没有告诉她那个任务是什么,她也就没问,她以为他不过是要离开几个月。
过了几个月,他确实是回来了,只不过他是盖着国旗回来的。
她怎么都想不通,答应了很快就回来的他这次怎么就失约了,明明他以前从未放过她鸽子的。
她不相信,她怎么会相信?
他葬礼的那天,她守在家里没有参加。
他葬在这个地方一年了,今日是她第一次来看他。
直至看着墓碑上的他,她才终于像突然惊醒一般,猛然瘫倒在地。
所有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劝她,他真的已经走了的时候,她不信。
看到棺材里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所谓他的尸体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躺在四方盒子里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顾溪笙,那样喜欢干净的顾溪笙怎么会愿意躺在一个那样的盒子里脸上都是脏污?
她不相信,那怎么可能是他。
“顾溪笙,我好像不得不信了。”她瘫倒在墓碑前,摸索着墓碑上他的照片,如是呢喃。
……
金三角的边沿聚集了许多跟大毒枭合作的小贩。
吴凯便是毒枭高琰强的心腹,他负责帮高老大交接货物。
正遇上贪心想吞货不给钱的贩毒走私犯黑吃黑。
那毒贩见眼前的男人只是孤身一人闯入自己的营地,便蔑视一笑,然后眼神指示左右的打手:杀了他。
打手皆是他精心挑选,为的就是今日这样的情况。
“上。”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扑上了吴凯。
然而吴凯看着面前七八个大汉,却是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扔到一边,他扭了扭脖子,双手握拳热了下身。
眼神一凌,扑过来的几个打手一瞬间就被他一个个打倒在地。
那毒贩平日见此正要拔腿就跑,然而他还没跑出,就已经被吴凯拿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大哥,我错了,求你放了我,我把货和钱都给你。”那毒贩跪倒在地,不停地向吴凯求饶。
“晚了,高老大说他对你的钱不感兴趣…”吴凯冷冷出声。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
然而这回没有人应答,毒贩只觉得自己脖子传来酸痛,低头去看便发现原来脖子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划了一刀,那刀法凌厉一刀割喉,利落至极。
毒贩看了看自己的脖子,然后才拿手指着面前的人道:“你…你竟敢…”
吴凯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比起钱,高老大更想要你的命。”
没有再理会后边几人,为防麻烦,吴凯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直接扔在了木屋里,这也是高老大的意思。
金三角除了毒品泛滥成灾,其实也有许多的珍惜花草。
趁着月光,吴凯坐到一棵不知名的树下,将上衣脱了下来,然后缓缓拿过一旁的纱布擦了擦腰间的伤口,然后抹了消炎药随便绑了个绷带。
包扎时,他看到腰侧的纹身,眼神不禁柔和了下来,摸索着一排英文字母“LXNGXS”,他不禁语带温柔,“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去了。”说罢便将上衣穿上,离开了这里。
无论是怎样的男人,触及到他心底最为温柔的那一点,也可结成绕指柔。
他在这儿蛰伏了一年,现收网在即,半点也不能马虎。
这一年来,他几乎每夜都会梦见她。
他历经生死,铁骨铮铮,最忘不掉的也只是她床前那一抹温柔的月光。
番外三:浩阳之爱
“蒋正颜,你在哪儿?”薛浩阳午夜梦醒,不禁轻念出声。
盛夏的篮球场下,蒋正颜投进了一个潇洒的三分球。
裁判吹了个口哨声,宣告本场篮球比赛以蒋正颜三分球扣篮结束了比赛。
薛浩阳走上前将手里拿着的水递给他,看着他接过水仰头喝水的完美弧线,不禁痴迷地看着他,小声调侃:“颜哥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浩阳,你也不错…”他笑着回侃,眼里也带着与他一样的痴迷。
那时七月流火,彼此眼里只有对方,微风拂过,甚是美好。
可惜美好总是转瞬即逝,后来他们去瑞士滑雪,蒋正颜为了护他,走了。
薛浩阳看了看手上一道道割腕的痕迹,叹息一声,“还是死不成啊。”
自蒋正颜走后,薛浩阳割腕了好几次,吃大量安眠药,试图自杀,但每次都总是被人发现,然后送到了医院里。
这次正是吃安眠药来到医院,梦见蒋正颜对他微笑,半夜惊醒来。
他很不喜欢医院,因为蒋正颜就是在医院过世的。
薛浩阳想连夜出院,但想来医院已经关了大门,他出不去了,也只得躺在床上失眠。
天色渐明,薛浩阳睁着眼睛看了会儿窗边还未完全散去的星点,眨了眨眼睛,才下床走了出去。
他来到缴费室正要进去,却撞上一个迎面走来的人。
看到来人的面容,薛浩阳一下子怔愣住了,而那人应当是有什么急事,于是仅是跟他说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去。
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薛浩阳不禁小声念叨,“颜哥…”。
那匆忙而走的人便是白祁言,今日是因为林晓念发了急烧,他才来到医院给她买药回去。
那丫头说什么也不肯来医院,实在倔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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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3月份写的文,去拖拖拉拉,其实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完结,虽然好多预期的想法和番外都因为我偷懒而没有写完。但整体而言,我个人却是觉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