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孝则重重拍在扶手上,怒发冲冠:“都已经证明你身份了,还想怎样?非要把这个家搅得不得安宁吗?”
“这话从何说起?此事不是我挑起的,有问题的水不是我准备的,母亲的陪嫁也不是我送出去的,难道脏水泼在我身上,我还不能查清楚了?”
“放肆!你怎么和为父这么说话!”
“我……”
“好了,多大的事,成天吵吵嚷嚷不得安宁。”
不等苏梦娢反驳,王氏的儿子苏统扶着祖母苏王氏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
看到来人,几人赶紧行礼问安。
“母亲,你怎么来了,都是小事,儿子这就处理好。”
苏孝则扶着老太太入座,陪笑。
“我要不来,还不知闹到什么时候呢。”
“把这男人送官,准备水的奴婢和库房管事一起发卖就是了,梦娢,这个处罚你觉得怎么样!?”
苏梦娢听到祖母的问话,不屑,这根本就是通知她而已。
苏王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她以母亲多年无子为由,让她的侄女王月娥入府做了妾。
苏梦娢知道今天老刁婆在,自己治不了王氏,但想全身而退,王氏简直做梦。
“孙女无能,差点被贱人得逞,毁了母亲清誉,愧对侯府教诲,其他可以听祖母安排,不过母亲陪嫁被盗,我实在担心。”
苏王氏刻薄的老脸,满是沟壑,听到苏梦娢的话皱起稀疏的眉。
“不过是一个簪子,回去祖母给你补上。”
苏梦娢勾起红唇:“当年母亲十里红妆嫁入侯府,若是区区一个发簪,孙女也不至于大惊小怪,不过……这镂金牡丹簪可是御赐之物,管理不善,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王氏垮着脸,瞪了王氏一眼。
“王氏,管家不严,差点酿成大祸,回府后禁足三个月。”
王氏一脸不甘,谁能想到一个簪子竟是御赐之物。
“是,儿媳有错,甘愿受罚。”
看着王氏苦巴巴的脸,苏梦娢笑的明媚。
“祖母,如今我已二八年岁,母亲的嫁妆也应允诺归还了。”
苏梦娢借机提了嫁妆的事情。
当年苏王氏言明,等自己及笄后归还。
上一世自己被赶出侯府,这些嫁妆可都便宜了他们,这一世他们休想染指半分。
“放心,你母亲给你留的嫁妆都是你的,如今我们远在荆州,等回京城再议吧。”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这招以退为进,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事不急,等回去就有个机会让她们不得不还。
“苗疆使臣快要入京了,明日就启程吧,都回去收拾收拾。”
听到苗疆使臣入京的消息,苏梦娢眼神发亮,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她就要见到他了。
苏梦娢带着碎云回到梅香院,看着简陋的屋子,就知道当年她多不受待见。
侯府嫡女竟然住在最偏僻的小院。
碎云端着饭食回来,圆圆的小脸气呼呼的。
“小姐,他们真是欺负人,饭菜连点荤腥都看不到。”
苏梦娢好笑:“有什么可气的,一直都是这样,等小姐我挣大钱了,咱们天天下馆子。”
“嘻嘻,那我可要点一大桌子肉菜呢。”碎云一点都不觉得苏梦娢在说大话,眉开眼笑的。
“明天就回京啦,得走好多天呢,吃完可要好好休息。”
碎云从小照顾她,特别忠心,如今看到活蹦乱跳的碎云,心里暖暖的。
晚间苏梦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在想楚国使臣来大商的事。
这一世她没有被赶出侯府,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他。
好闹心,万一错过了怎么办?那自己就收拾行李去苗疆好了。
“嘎吱……”
苏梦娢听到木窗开合的声音,倏的坐起身,悄悄靠近发出声音的地方。
一个身影突然扑过来,捂住她的嘴,直接把她按在墙上。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有些轻喘,清润的声音压的极低,苦涩的草药香中夹着一丝血腥味。
朦胧的月光洒进屋内,看清男人的脸时,苏梦娢睁大双眼,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指尖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腕。
景毓。
心中叫出了思念了两辈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