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在俞府时田嬷嬷常说的一句话。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妥协了。
毕竟吃陛下的,住陛下的,不给陛下回报是不行的。
婢女放下床幔后替我们熄了灯,只留下床边两盏红烛。
陛下轻轻挑开我的衣袍,我红着脸轻轻攀附上他的肩膀,轻声唤他:「陛下……」
他轻笑一声,勾起我的下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我虽没读过几本书,却也摸出个大概的意思,陛下这是在调侃我。
我认真纠正道:「可陛下后宫只有和我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我定是比不上的。」
闻言他挑了挑眉:「那倒是朕错了。」
我怕他生气:「陛下没错,是嫔妾的错。」
他浅笑轻轻摇头:「是朕的错,朕应该说芙蓉帐暖度春宵,又或者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完他彻底褪下我那层本就不可蔽体的衣衫,一阵翻云覆雨。
清晨床幔透过一丝微亮,我难受得睡不着。
浑身酸疼,一转身便看见旁边酣眠的陛下。
我怔怔地看着他,描补着他脸庞的轮廓。
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小山似的高挺的鼻子在白皙的脸颊映出一片侧影,薄唇紧闭显得更加薄情。
精致却不女气,反而十分英俊。
平日里他常常冷着一张脸,哪怕睡着的时候也紧锁眉头。
我忍不住想用手去抚平,还没碰上就被他抓住。
我心头一惊:「陛、陛下……」
他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幔外,哑着声线道:「还早,再睡会儿。」
我将手缩回被子里,不再说话。
再次醒来时已经晌午。
「怎么不叫我?」
阿福给我更衣时笑得合不拢嘴:「陛下让我们不要打搅您睡觉。」
睡饱了,意识回笼,想起昨晚两人共赴云雨,我脸颊上浮上一层绯红。
阿福打趣:「今日不用上胭脂了。」
我轻轻拧了拧她:「再胡说我把你送到掖庭洗衣服!」
阿福求饶地看着我,澜月宫闹成一片。
6.
不知不觉入宫已经半年,气温逐渐变得炎热起来。
要说皇宫中哪儿最凉快,那指定是陛下的金銮殿,里面足足放了十几个冰箱子。
从前我最喜欢找贵妃娘娘消遣时间,如今最爱的便是去金銮殿蹭冰房。
我刚到金銮殿门口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跪在宫门口。
张公公见到我赶忙上前请安,一脸为难:「哎哟,贵人您来得不是时候,陛下这会儿正生气呢。」
我看了两眼跪在不远处的男子,是宫中御卫军首领贺峥贺小将军,平日来金銮殿遇到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