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老先生走了出来,嘱咐了我许多才离去。
我一一地记下后,迫不及待地往内室跑。
许清洲疼得晕了过去,发间湿润,几缕发丝贴着面,衬着面色越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拧了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他的脸,又轻轻地往他唇上盖下一个吻。
许老太太和许夫人见过他的情形后便走了,留我继续照顾他。
直到半夜,他才转醒。
我忙去将准备好的温水递过去,他就着喝了几口,突然猛地扎进我怀里。
「兰因,我好疼!都快疼死了!」
他啊,在我面前诚实得很,什么都告诉我,从不要男子所谓的面子。
我极喜欢他这般却又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抚过他脑后的发,一下一下地亲吻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时,眼里还含着水色,越发惹人怜惜。
「我要不从今晚开始睡塌吧?」我瞧了瞧他那两条包裹严实的腿,「我怕晚间压到你,弄疼了你。」
他却不愿,有些闷闷不乐。
「我不想,没你我睡不着。」
我眼睛一转,凑近了他的耳边,小声地低语几句。
10
许清洲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真的?」
我不自在地挠了挠脸,点点头。
他摸上我的脸,含笑问:「脸红什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复又将他按下去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
「睡觉。」
「我不困。」他睁着一双眸子看着我。
「大晚上的,我困。」我扯起嘴角,假意地笑道。
「好吧。」他点点脑袋,连耳朵也像耷拉下去了。
「别兴奋了。」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跟拍小动物似的。
难为他精神如此之好,白日还受过那样难忍的疼痛,晚上一下便忘得烟消云散,还喜不自禁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噢……不对……也许我是知道点儿的。
养腿的这段时间,许清洲爱上了雕刻。
整日拿着一块玉,拿着刻刀细细致致地刻,还躲躲藏藏地不许我看见。
我斜着眼笑他,也不探究,反正是予我的,迟早是要见的。
时间晃晃悠悠地过,许清洲的恢复速度完全超出了老先生的预期,日子总算越过越好了。
老先生最后一次来看的时候,说他的腿已经正常愈合了,以后可以慢慢地训练走起来了。
我欢喜地直点头应下,也没注意到老先生走时饱含着深意和戏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