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只指尖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夫说过不久就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了。我要第一时间听到。」
他脑袋贴在我尚算平坦的肚子上,微微地转了转,确定真听不到,才直起身来捏我的身子。
我乐得眯着眼享受,直到那原本替我按摩的手不规矩地往我衣下探,慢慢地游移。
我睁开眼睛,打了一下他的手:「往哪儿摸呢?」
他眨眨眼,一派温和纯良的样子。
「我没乱摸,给你按摩呢。」
我点点头,合了眸子继续酝酿睡意。
不久,「啪」的一声,我又打上他的手:「说谎。」
他干脆不装了,弯了身子哄着我:「兰因,我不动你,我就摸摸。」
我:「……」
「不行。」我果断地拒绝。
否则,到时候两人又要难受了。
「兰因,你好凶。」他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躺下来,抱着我,小声地指责。
我默默地反思了一下:好吧,是凶了。
大概是……恃宠而骄了吧。
22
源源不断的流民从南城门涌入,已经极大地干扰到城中秩序。
许夫人连着几天回来都要感叹一番。
后来,府尹下令将流民都安置在了城外。
因着南边夏雨连绵,发了大水,流民往南边而来,大多发了疟疾。
城中大批大夫前往照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都道天子昏庸无能,惹怒了天道,这才降下数次灾祸。
一天,一批官吏进了许宅,嘴上说着要缴税。
「官爷,不是才交过税吗?」许清洲皱着眉头问。
「前线战争僵持,缺少物资,迫不得已才又要缴税。」领头的人这样说。「何况你们家中三子都在战场,肯定都会支持吧?」
「这倒是……不假。」许夫人点头,却有些为难,「但我们家中如今多是妇人,只堪堪地维持家用。何况我家四子不久前治了腿,耗了一大笔钱,后又为安抚流民出了不少。如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啊。」
官爷却不管,摇摇头:「你们想想办法吧。」
一家人无奈,精打细算,又将家中的一批装饰品和铺子的成品变卖,这才又挪出了一笔钱。
缴税的那天,官爷却不满意,皱着眉头道:「你这白银不纯,根本达不到标准。」
「这……」
不等我们解释,官爷让我们回去继续集钱。
当朝以征收白银为赋税标准,可白银几乎都控制在贵族官吏、富商豪强手中。许家不算顶富贵,手中白银有限,何况上半年消耗大,于是只能拿许多物件去交换白银。这本就是高价入、低价出的买卖,如今还得集,对许家来说实在是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