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我扬眉问他。
「我闺女踢我脸了。」
说完,他「啧啧」地称叹:「我闺女这力道不小啊,是个凶的。凶的好,凶的好,以后不怕被别人欺负。」
我瞧他这副模样,真是没眼看。
25
家中情况急转而下,但日子总得照过。好在一家人齐心协力,总不至于太差。
本以为要慢慢地恢复正轨,却没想到,时隔不久,又听闻一个噩耗。
晚上有人敲着铜锣,急急地奔走在大街小巷中喊:「蛮军攻破南城了!大家快逃!」
那时我们已洗漱完躺在床上,就像往常般,夫妻二人温馨地说会儿话。
一听见这嘶吼声,我的心猛地坠落,身子一阵发冷。
南城是我朝最靠近蛮国的一个南边小城,此城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蛮军向来野蛮残忍,最轻贱的便是人命。若是攻破一个城池,往往血腥屠城,不留余地。
以这个态势下去,逼近我们城也是指日可待。
于是强稳着心神,一家人赶紧收拾了细软,留了些银钱给仆人,嘱咐他们赶紧逃,才带着一个车夫,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连夜从北城门而出。
夜间虫鸣阵阵,车轱辘碾得急促,平白地让人又心惊又害怕。
马车晃得越久,我捂上肚子,额头沁了丝冷汗,面色有些发白。
许清洲察觉我的不对来,连忙来抱我。
「兰因,是不是难受?」
一点烛火点在车内,可还是昏幽暗淡,我只能看见许清洲紧绷的下颌。
我用了些时间调整呼吸,才小声地告诉他:「还好。」
他身子已经微微地颤抖,手放在我肚子上,轻轻地抚摸,似在安慰不太安分的孩子。
许夫人听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对着烛火翻起了包裹,窸窸窣窣半晌,递给我一颗药丸。
「兰因,你忍一忍,你忍一忍。」
我听着她有些压抑的呜咽声,也知她是慌极了。
「娘,我没事。」我接过药丸,直接吞下。
「没事就好,保佑没事,保佑没事。」
许夫人眼含泪光,双手合十,反反复复地轻声祷告。
我窝在许清洲的怀中,双手环在他腰上,紧紧地贴着他。
感受到他身子紧绷得僵硬,我趁许夫人不注意,悄悄地往上一点,亲在他下巴上。
他往下看,我便朝他笑。
他将我搂紧几分,下巴摩擦着我的头顶,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兰因啊。」
26
可马车终究是太颠簸,许清洲恐我动了胎气,还要马夫时不时地停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