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墒冷着一张俊脸,低头看向自己那双微微发颤的手。
他这辈子唯一怕的东西就是鬼,那东西不仅能飘着走,穿梭在镜子里,把头旋转三百六十度,甚至还能在镜子里把头旋转三百六十度倒立飘着走。
生命朝不保夕,理智已经很难存在。
见机行事做不到,只能随机行事了。
陆墒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室内灯光如昼,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再掀起眼皮时,便是四目相对。
池殷端坐在长桌后,美目流转,托腮直直打量着门口的男人。
脚步声停在门外时,她就听到了。
她很好奇陆墒为什么迟迟不进门。
而这个异常举动与他下午托人送地毯的态度结合起来,就更值得玩味了。
陆墒虽然不限制原主花销,但从没主动送过一次。
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
池殷眼底闪过一抹沉思,而后冲男人挑唇笑起来。
陆墒眸光微凝。
虽然他与“池殷”只打过一两次照面,但婚前池父监督他看过一张照片。
他大学辅修了设计专业,对人体比例十分敏感。
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人绝对不是“池殷”,虽然五官变化细微,但就是这点变动,让池殷美上不止一个境界。
而比容颜更绝的,是周身气质。
他突然回忆起百度百科上对凤池长公主的形容——
仙姿佚貌,容冠六国。
六国...
陆墒思绪凝固。
这年代感十足的词把他瞬间拉回现实。
陆墒错开视线,抿了下唇缓解紧张,神色却愈发清贵冷漠。
他适度表示关怀:“在吃晚饭?”
“没,”池殷吃下一颗樱桃,甜美的滋味蔓延开来,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等你吃饭呢。”
候在一旁的蒋栋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他蹭蹭把期盼的目光转向陆墒。
他倒要仔细瞧瞧这个久不归宿一回来就跪着要酱酱酿酿的老板本质是什么狗样!
陆墒余光扫过向他投来殷切求助目光的主厨,收回临阵脱逃的脚,在心里叹了声气。
他把西服递给侍从,径直坐到池殷对面。
“怎么不坐我旁边?”池殷吐出樱桃核,微微侧头,有些疑惑的样子。
当然是怕你茹毛饮血。
陆墒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后才平静道:“刚进门,我身上有寒气。”
他暗示:“吃饭吧,冷饭不好吃。”
“也是,”池殷点了点头,“但我现在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