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清晨四点，李成蹊和周瑾珩终于登上了山顶。
登上山顶的人不在少数，上来的都累得坐在地上直喘，好容易缓过劲儿才发现山顶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还早，”李成蹊看了眼时间，重新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距离日出还有一两个小时呢。”
周瑾珩放下登山杖，坐在一块空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敞开衣服稍微透了透。
“快拉上，”李成蹊说，“山顶风大，小心别被吹着了。”
李成蹊帮周瑾珩拉上帽子，戴好手套，确保他身上没有风能灌进去的缝隙，然后要拿出保温壶给他倒了杯水。
“别忙了，”周瑾珩拉着李成蹊在身边坐下，“你也休息会儿。”
“我没事。”
李成蹊接过周瑾珩喝完的杯子，自己也倒了一杯，喝完口拧紧盖子：“以前我经常爬山，这点高度算不上什么。桃夭夭来了以后，我不方便丢下她出门，也有好些年没来过了。没想到这次是跟你一起来的。”
周瑾珩望着黑漆漆的夜晚，如墨的夜空点缀着点点繁星，宽广无垠，心绪也跟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是第一次爬山。”
“第一次？”
“嗯，”周瑾珩说，“从读书到毕业再到接手周氏，我去过无数地方，见过无数风景，爬山还是第一次。”
“累吧？”李成蹊问。
周瑾珩低笑两声，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是挺累的。”
“所以，你以后别老坐办公室了，有空多出来动动。”
说着，李成蹊在大腿上拍了拍：“来，架上来。”
“你这是要干嘛？”
“帮你揉揉啊。”
“不，不用了。”
周瑾珩连连拒绝，被李成蹊强硬的抓了回来：“来吧，跟我还客气。”
周瑾珩拗不过他，只好道谢，把腿架在了他的腿上。
李成蹊帮周瑾珩放松大小腿和膝盖，嘴上还不忘调侃道：“怎么样，老板，力道还满意吗？”
“满意，”周瑾珩笑着说，“想不到你还会按摩。”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以后再慢慢展示给你看。”
爬了一夜的山，又困又累，老练的登山客们钻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帐篷或睡袋，更多的人则是穿着租来的棉大衣，把自己裹得从上到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外面，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取暖。有些是专门来拍日出的摄影师，顶着寒风和低温还在不断调试设备和拍摄角度，时不时还有新登上山顶的游客，一边庆幸着赶上了，一边找位置等待日出。
李成蹊也打个哈欠，手撑着脑袋，双眼放空盯着远处的天幕。
“困了？”
“有点，”李成蹊说，“为了舞台剧，昨天三四点就起了，到现在，满打满算一整天了吧。”
“靠会儿吧。”
周瑾珩拉开棉衣，朝李成蹊点了点头。
李成蹊脱了自己的棉衣，顺序钻进周瑾珩怀里，周瑾珩立刻拉上拉链，将人紧紧裹在怀中。
李成蹊靠在周瑾珩的肩头，舒服得直哼哼：“真暖和。”
周瑾珩搂在李成蹊，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与他十指相扣。
渐渐的，天空的墨色在慢慢淡去。
太阳还未升起，星辰却先一步隐匿，青白色的天空中渐渐浮现朵朵朝霞。
“快看！太阳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山顶上所有的人都醒来过了，纷纷举起手机对准远处的天空。
云海间，那一点日光从镜花水月般的朦胧逐渐变得清晰明亮，为这世间万物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霞光，寒风也被那抹柔和所感染，褪去了傲人的凛冽。
终于，太阳升起来了。
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人们在欢呼，在呐喊，在大声许愿，在真情告白，又一齐高呼新年快乐。
李成蹊抬眼看向周瑾珩，他的轮廓被晨光勾勒出金边，眉眼间似乎闪过一道灵光。
李成蹊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了眨眼，再看时对上了他清澈如水，却深沉似海般的双瞳。
“在看什么呢？”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没什么，”李成蹊说，“他们都在拍照，你不拍一个留恋吗？”
“不了。”
周瑾珩紧紧搂着李成蹊，轻轻地与他耳鬓厮磨：“我只想用记忆记住你，记住这片美景。”
李成蹊偷笑着说道：“肉麻。”
“成蹊。”
“嗯？”
“我想跟你走下去，”周瑾珩说，“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李成蹊回过头，盯着周瑾珩的双眼。
片刻后，他拉上帽子，勾住周瑾珩的脖颈，用力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