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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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小鬼头在山洞内住下了。
与其说是住，不如说是男人没有再赶他离开。
小鬼头白天离开山洞，晚上会带着果子回来，可男人从来不吃，久而久之他似乎明白这个飘飘忽忽的男人不需要吃东西，或者说他碰不到任何东西。
“你......回......来......”
又是一日，白还未亮小鬼头便早早守在洞口，等着从山林里游荡回来的男人。
男人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飘进了山洞里。
“村......人......好多......去......吗？”
今天是三月初三，山下村子赶集的日子，会很热闹。
“你去吧。”
“哦......”
小鬼头看了男人一眼，欲言又止，飞快的下山去了。
夜幕降临，小鬼头抱着、捧着、头上还顶着一大堆东西又笑又叫的回来了山洞，把东西一股脑全扔在了他睡觉的干草垛上，又跑出山洞捡了一推柴火，从带回来的东西里翻出打火石点燃火堆，然后翻出一个竹简，跑到男人面前坐下，打开摊在地上，兴奋的看着他。
“字......字......”
男人低头一看，竹简上刻的是《诗经》。
男人没什么兴趣，小鬼头却趴在地上，如获珍宝摸着那些字。
“喂，”男人喊了他一声，“你认字吗？”
小鬼头摇了摇头，举起竹简凑到男人面前：“念......念......”
男人怀疑这个小鬼头能不能听懂，但还是借着火光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男人念一句，小鬼头歪七扭八的学一句，学得很笨拙，很认真，跟着男人念完了一遍，又抱着竹简看了好一会儿，摸了摸，扣了扣，最后又凑上去舔了舔。
男人无语，看不下去的在小鬼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是用来看的，不是吃的。”
小鬼头挠头笑了笑，捧着竹简再次凑了上去：“念......”
男人没看竹简，脱口而出，小鬼头急得打断了他，指着竹简上的字，缠着他非让他照着上面念。
“念有什么用，你又不识字。”
男人被烦得发燥，甩开小鬼头，顺手引来一阵风熄了火堆，直径出了山洞。
第二天黎明时分，他游荡回来，小鬼头在睡觉。
他身上盖着竹简，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梦话，身旁的沙土上歪歪扭扭的抄着那首诗，只是抄的牛头不对马嘴，每个字的偏旁还都有自己的想法，要不是看过竹简，男人还以为这小鬼头闲的没事干在地上鬼画符。
天亮了，鸡鸣声从山下传来，小鬼头醒了。
他揉了揉睡眼，看见男人回来，一把抱起竹简扭头不理他。
男人被小鬼头别扭的模样逗乐了，飘悠悠的蹲在地上：“喂，小鬼头。”
小鬼头没理他，还故意‘哼’了一声。
男人撑着下巴，伸手在小鬼头的后脑上弹了一下。
小鬼头顿时吃痛的抱着头，一脸怨念的盯着男人朝他扑了过来，被男人轻松的单手拎了起来。
“坏......坏......”
男人好笑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小鬼头，问道：“想学认字？”
小鬼头顿住了，小手小脚停在半空，突然双眼放光的看着男人，指了指地上的竹简：“字......字......”
男人把小鬼头放在地上：“我教你认字，你能帮我做什么呢？”
小鬼头想了想，把昨晚他带来的东西全部塞到男人怀里，然后，都掉了地上。
小鬼头这才反应过来，可他没有其他能给男人的东西，于是拼命想把这些宝贝塞给男人，但一次都没成功，急得快哭了出来。
男人叹了口气，伸手在小鬼头的脑袋上揉了揉：“等你认全了字再说吧。”
小鬼头抬眼看着男人，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男人笑了笑，示意小鬼头把竹简打开，小鬼头立刻抹掉眼泪，把竹简摊在地上，认真的擦拭干净推到男人面前，然后乖乖的坐下。
男人见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鬼头，你有名字吗？”
小鬼头迷茫的看着他：“名......字......”
“不能总喊你‘喂’吧。”
小鬼头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鬼头，又看了看竹简上的诗：“你是古树成精，恰好是棵桃树，你又是小结巴......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李成蹊，这个名字怎样？”
“李......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