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在和谁说话?”齐烨往桌上的瓷质花瓶里,放了几朵新鲜的红玫瑰。
付晚原本想说没谁,话到了嘴边,改口了:“和阿遥。”
“嗯。”齐烨点点头,“新年档会上他出演的电影,已经完成送审了。”
“那我到时候去看个热闹,免得他卖不出去票丢人。”付晚去地下室酒柜里拿了红酒。
电视里复播着一场球赛,吵吵闹闹的。
临近十点时,他们的城市下了雪,万家灯火,他们有其中的一盏。
付晚第二天提前一小时睁开了眼睛。
齐烨刚好推了卧室的门进来,把一个包装整齐的礼盒扔在他腿上:“付珩遥扔在咱们院落外信箱上的。”
“你的呢?”付晚摊开手。
齐烨失笑,从床底下拎出了另一个。
付晚换了新鞋去昕屿游戏打卡上班,刚挪进自己的工位,就听见谢辉和安夏在长吁短叹。
“叹什么?”他仰靠着电竞椅,侧过头去问。
“……月桂集团的《许愿院落》,我们高中那会儿经常玩的那个手游,要停服了。”安夏往工作组的群里推送了一条游戏新闻。
“啊……”付晚记得这个游戏,他前不久还登过一次。
他沉迷的那阵子,还让齐烨帮他刷过经验值。
“其实还有玩家的,就是太少了。”安夏说,“赚不到钱,就只好关服了。”
这种情况太多了。
一个游戏的生命是有限的,过了时限,卖完情怀,可能就会走向衰落。
只是短短的几年,短暂的几个缩影,在一代人的记忆里,或许是不可忽视的。
“还挺可惜。”付晚懒散地说。
可惜他花了大约20来节晚自习的时间,在那游戏里搭了个三层楼的大房子,还邀请齐烨建号去试住了一次。
忽然停服的某游戏,让他想起了一些他俩高中时的事情。
下午,他从工作室溜了,原本想着散散步,结果却走到了他跟齐烨的高中附近。
街道尽头的快餐店竟然还在,远远地就飘来烤土豆的香味。
“咦,是付晚吗?”店主是个中年男人,和他打招呼,“你哥哥没和你一起吗?”
这是付晚那会儿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小伙伴的爸爸。
“他今天工作忙。”付晚有些惊奇,“您还认识我哥啊?他这人性子比较冷淡,应该不怎么来这边吧?”
“你哥比你来得多。”店主把新烤好的土豆从烤箱里取出来,“他当年还特地来问我学了几种小吃的做法,说你喜欢,免得哪天刮风下雨出不了门你想吃的时候吃不到。”
付晚一怔。
店主继续说:“他学得可快了,我演示了一两遍他就会,还非要给我一大笔钱……”
付晚忽然记起来,他学生时代,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为了吃,天天往这边跑,跟老板家儿子处得贼好。
后来齐烨复刻了这款小零食,他似乎就没怎么来过了。
他的心里像是闯进了一团暖色的小火苗,暖得他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酸。
他哥给他藏了很多漂亮的小糖纸。
昕屿集团的办公室里,开完会的齐烨刚坐下,就听简助理汇报了月桂集团旗下一款手游即将停服的消息。
《许愿院落》?这个游戏的名字他有些熟悉。
他给这个快要凉断气的游戏贡献了一个下载量,输入手机号,验证码登入游戏。
略有些滑稽的两头身小人,出现在一幢三层的积木房子里。
房子的取名简单粗暴,叫“付晚和齐烨的家”。
手机的左上角显示,他的上一次登录时间是1200多天前。
相比于现在手游精美细致的画风,这游戏显然已经过时了。
他操纵着齐烨小人,在房子里走了走。
他在院子里捡了个许愿瓶,里面竟然还有一张许愿签。
他没有看过。
“要高考了。”
“愿我最好的哥哥齐烨,前路坦荡,平安无忧。”
傻子才在游戏里扔许愿瓶,一分钱都没花,想白嫖愿望。
齐烨的指腹从画面上摩挲过,嘴角牵了牵。
他还记得那个雨天,湿漉漉的付晚从雨中闯进他怀里,他第一次对付晚有了欲望。
哪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渴望,无非是那些漫长又短暂的夏与冬里,步步渐生又藏在心底的情愫。
正逢放学点,好心的付晚正在快餐店里给店主帮忙,腕上的智能表蹦出了安夏的消息。
[安夏]:二代,你吹什么耳旁风了?
[安夏]:你老公把月桂集团那个负盈利的游戏买了,说是保留所有数据。
付晚:“?”——
好像快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