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知月一下肩舆就直奔云祈所住的偏殿，甩上房门，让傅崇光吃了一鼻子灰。
徐来宝微叹一声，熟练地屏退宫人，和阿拉尔站远了一些。
揽着云朵在屋里看书的云祈诧异抬头，只见云知月气鼓鼓地栓上门，留傅崇光在门外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吵架了？”云祈放下书和云朵，走过来牵云知月。
云知月没动，故意隔着门控诉：“他的老相好找上门来了，说是后悔没有早点来和他相会，白白让我捡了便宜。”
云祈诧异横眉：“老相好？”
“不是的知月！”门外傅崇光急忙否认，“不是老相好，朕……朕没有喜欢过旁人。”
云知月怔了下，态度有些软化，傅崇光第一回同他表明心意时就说过，他没有喜欢过旁人。
傅崇光见屋里的人没有吭声，趁机继续为自己辩白：“朕和她的确只是旧识，唯一一次见面还是五六年前，那会儿她才十一二岁，朕对她哪会有男女之情？”
云知月怔住，五六年前，救命之恩，这故事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云祈担心儿子耳根子软，三两句被忽悠住，忙帮腔道：“从前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打算如何处理这个老相识。”
傅崇光：“她有难处，朕让崇仁去帮；她要是赖着不走，朕也让崇仁去赶；朕绝对不再见她。”
云知月又松动了几分，抿了抿唇，转回半个身子，又顿住，抹不开面子去开门。
云祈一眼看穿他的别扭，笑着给他递了个台阶：“不气了瓦瓦，陛下心里有分寸呢。”
云知月还没吭声，门外的傅崇光却怔住。
这次他清清楚楚听见了，云祈说的是汉话，叫云知月“瓦瓦”。
知月的小名也叫瓦瓦？！
——我们殿下不但有个青梅竹马、千里迢迢给他送避子药的男侍，还有个藏在心尖的心上人！
——只是……只是有个年少认识的兄长，后来再也没见过。
——我十二岁那年，阿父带着我逃出了王宫。
十二岁！知月十二岁逃出乌虞王宫，而他在西疆被瓦瓦所救，恰好都是五年前！
——他压根不知道我认得他……我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况早已互相道别……
——承蒙阿兄照顾，瓦瓦年岁已至，被父兄许给高门权贵为妾，憾未能履年少之约，从此山高水长，望阿兄珍重。
瓦瓦被父兄许给高门权贵为妾，写信与他道别，知月恰好被乌虞乾献给他做男宠——
傅崇光心头巨震，连忙拉住守在殿外的阿拉尔，开口时声音微颤：“瓦瓦，知月的小名叫‘瓦瓦’？”
阿拉尔点头：“对，‘阿瓷瓦’，在祈月山方言里是‘月亮’的意思，大人喜欢叫殿下‘瓦瓦’，就是‘小月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