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舟点点头,看了一眼附近的道口,道:“这最近的镇子来回也得一个时辰吧。”
“是啊,这天色已晚,你们给少东家找个地方先落脚,等到马车修好了再赶路。”张叔心有愧疚道,“也是老头出门时检查不周到,才没发现马车出现了这种问题。
杜舟点点头,对翠儿道:“那就找个地方落落脚吧。”
反正几个人也是带上日常用度的东西出门的,去余家村收租的事情,肯定要在村里的庄子上住上几日。
好在附近也是沈家的山头,往日里也有猎户在此打猎,山间搭了个小木屋,此刻倒是可以让他们歇下。
小虎在前面开路,翠儿扶着杜舟走在后面,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小虎去拾点柴火来,待会取取暖。”杜舟吩咐道。
小虎立即应好。
翠儿打开木屋的门,杜舟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意识到不对劲,他鼻腔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十分新鲜。
他往地上一看,发现一个高大的男人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嘴唇冻得发紫,看上去奄奄一息。
翠儿胆子小,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尖叫一声:“死人啦。”
杜舟赶紧蹲下去试探他的鼻息,道:“还有气,翠儿,赶紧把参汤给他喂下。
翠儿有些不情不愿的,将食盒里还算温热的参汤,往男子的口中喂了一口。
杜舟打算将男人搬到木床上去,不料刚刚碰到他,男人变猛地睁开眼睛,十分警惕的抓住杜舟的手,他手指发僵,抓住的手却温润如玉,细腻无比,不像是握着匕首的杀手之类,他冷着声音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这位好汉别担心,我只是途径此处躲雪的路人,见你受伤,打算将你扶到床上歇着。”杜舟说话的声音悦耳,相貌也十分出挑,说话时候目光无比认真专注的看着他,不像是骗人的。
赵奉邺盯着他看了好久,失血过多的晕眩又再一次袭来,以及之前未有过的心悸,杜舟又道:“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
“腹部有剑伤,劳烦阁下。”赵奉邺声音虚弱,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的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杜舟点点头,道:“好,翠儿,把金疮药拿来。”
翠儿又从包裹里拿出金疮药,杜舟小心翼翼解开了他的衣裳,翠儿在那边嘀咕道:“少东家,你哪能给男子上药,若是传出去了,你的婚事可怎么办?”
“你打算传出去吗?”杜舟反问道,心里却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大家同为男子。
翠儿立马闭嘴,看他给人上药,又在一旁嘀咕道:“这么好的药……”
“人命攸关。”杜舟知道翠儿是个嘴碎的,道,“你去外面看看小虎回来没。”
翠儿不情不愿的出了小木屋。
赵奉邺听了小丫头的抱怨,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才从他的耳垂上看到了一颗鲜红的痣,原来他是个哥儿。
这是他昏迷之前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