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拿睡衣了哥,回来得正好,给我找一件你的。”付晚被水声掩盖了一半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隔着门,齐烨都能想象出他现在的样子。
发尾挑染着银灰色的头发被水珠完全打湿,温顺地贴在白皙的颈间和脸颊边,脖子上串着平安扣的红绳被浸得绵软,细白匀称的锁骨边盛了透明的水珠,被水浸过的皮肤在灯影下,添了层薄光,水痕一路走低,又摔碎在脚踝边。
齐烨把脑袋里的废料拍出去:“你那个受伤的脚……记得别沾水。”
“是是是。”里面传来了一串敷衍声。
付晚留了好几件睡衣在齐烨这边,家里的阿姨知道他俩关系好,把他俩的衣服都叠在了一起。
齐烨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付晚的睡衣,他听着水声,在卫生间门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拉开门走了进去。
朦胧的水汽中,付晚刚关了淋浴,坐在浴缸边上等他,脑袋上顶了条毛巾。
隔着雾,付晚觉得刚从公司回来的他哥,周身清贵微冷,还带了点骄矜的意思。
齐烨都没看他,只是盯着他的脚,脸色还不太好。
潮湿温热的水汽尚未散去,他的脸颊微红,脚背和脚趾都被水温温出了薄粉,一滴小水珠从他的发梢落下来,低落到眼睑边,付晚伸手去揉眼睛。
齐烨背过身子,转开了视线。
“哥,内裤呢?”付晚接过齐烨送来的衣服,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挂空挡?”
“……自己穿。”齐烨扔下了衣服,落荒而逃。
“狗男人,这还没结婚呢!我就使唤不动你了!”付晚在他背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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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那么多形式婚姻的案例,齐烨对自己的定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齐家和付家的联姻,定在半个月之后。
齐烨打定主意要跟付晚拉开点距离,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紧接着就是去C市开会,好几天都没回家,也没联系付晚。
隔了小半张中国地图,他的身体安分了,但灵魂却躁得很。
他不联系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也不搭理他。
他心里清楚,这是协议结婚该有的状态,也是他这几天一直想要的距离,可那种空落无趣的氛围,也不可忽视。
这就好像是有一支用惯了的钢笔,平日里他一伸手,就能稳稳地握在手心里,有一天,它不见了,他伸手过去便什么没能拿到,那那一瞬间的怔愣和迟疑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付晚不是器物,付晚是他从小就护着的邻家弟弟,不是说远离就能远离的。
他的手机上,和付晚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天前。他刷新了好几次,检查了手机的网络,也没能从对话框里盯出条新的消息来。
他心情不好,分公司的员工也更加小心谨慎。
与此同时,付晚在学校的食堂里,跟安夏聊天。
“哎,你说咱们这边有没有那种……”付晚问,“结婚前有没有那种,不给小新人见面的习俗啊?他不找我,我这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毕竟齐烨比他心细。
“谁结婚?”
付晚:“你爹我。”
“你也要结婚?”安夏吃惊,“怎么?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毕业冲业绩吗?”
付晚有些消沉。
自从那天齐烨忘了给他拿内裤以后,已经五天没有理他了。
不理就算了,连微信消息都不给他发了。
他都没计较,也不知道他哥在计较什么。
“你俩能把时间错开点吗?”安夏为难地说,“一次要掏两份份子钱,我有点心疼。”
他学的是播音主持,选的专业方向却是配音,日常说话会切各种声线,付晚每次跟他两个人,都能聊出一屋子人的热闹效果。
“不行啊。错不开。”付晚拒绝。
“你俩非得一天结婚吗?”安夏无语,“cp没了就没了,不至于连对方的婚礼都不参加了吧。”
“不是。”付晚安慰他,“你往好了想,是我跟齐烨结婚。”
“……”
“?”
“你跟……齐烨?”安夏震惊,“窝边草?”
“协议结婚啊,做给外人看的。”付晚不为所动。
“那你俩这算是直男装gay吗?”安夏问。
付晚没理他,因为他哥终于给他发消息了。
[齐烨]:晚晚,领证,走不走?
作者有话说:
付晚:直男装gay;齐烨:gay装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