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彼此听清楚,自然不由自主会提高声音。
因此关雎和顾梦詹坐在车中,也将这两人的话听个七七八八。
关雎此时心中只有两个字尴尬。
方才因为倒在顾梦詹怀中尴尬,现如今听到两位丫鬟的思恒讨论自己更为尴尬。
偏偏此时的顾梦詹像是没事人一般,又再次扬声说道:“夫人别气了,方才是为夫说错了话。”
“如今在路上我以茶代酒,这一杯下去,希望夫人能够给为夫一个面子,转怒为喜。”
顾梦詹说这两句话时,再一次特意提高了声音,确保外面的车夫和丫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少来!”关雎虽然心中觉得尴尬,一时间还有些调整不回自己的状态,但是顾梦詹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将戏演了下去,自己也必然不能拖后腿。
“这裙子是我最喜欢的一条,为了这裙子我足足等了五个月,今日第一次上身,你便将茶水洒了上去,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穿出门?”
“上门为我量体裁衣的绣娘们都说了,我这衣服料子极为难得,除了我花高价留下了这么一匹做成了衣服,剩下悉数被送入了皇宫宗室手中,如今你将我这辛辛苦苦得来的衣服毁了,只想着简简单单用茶水赔个错便糊弄过去不成?”
“今日我绝不会原谅你。”关雎也提高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分心痛。
“今日坏的是一件衣服,你不放在心上,明日坏的一件首饰你也不放在心上,那是不是等到某一天我这个人死了,你也冷冷淡淡,准备用一杯茶水来了解我这辈子,同样不曾将我放在心上?”
“若真是如此,我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如今正好了结了我自己,好给你的新夫人腾地方,让新夫人名正言顺,八抬大轿进了你孙家的大门?”
“是我婚前瞎了眼,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如今这日子不过也罢!”
关雎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倒是惊呆了坐在一旁的顾梦詹。
顾梦詹有些卡壳,他甚至都不太明白,关雎到底是怎么从一件被茶水浸湿的衣服拐到夫妻和离上的。
“夫人你别气,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待到了黄石,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为夫都给你买回来哄你开心。”
两人做戏之前只是假装用茶水浸湿衣服这一件事情为由头,做出吵架的景象,之后的事情并无商议。
此时的顾梦詹也属于临场发挥。
但顾梦詹的表情显然要比关雎丰富许多,他亲自斟茶倒水,放到关雎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等到关雎的下一次发话。
活脱脱就是一个哄老婆的工具人。
顾梦詹本就俊秀,如今笑起来更像是春暖花开一般,让关雎原本维持好的表情有些破冰,甚至有些恍惚。
“停车!”关雎转头强硬克制自己看向顾梦詹的冲动,将马车叫停。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方才的意思,这几日我们便各自冷静冷静吧。”
关雎说完,从前头的马车中下去,上了后面的马车。
两位丫鬟看到关雎气性如此大,又看向顾梦詹。
后面那马车主要是放着关雎日常的衣服行礼,虽然看上去马车不小,但其实里面已经放得满满当当,能够活动的空间十分窄小。
“夫人。”丫鬟跟了上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别跟着我,让我冷静冷静。”关雎先一步上了后面的马车,做足了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