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另一辆马车上,关雎和顾梦詹也在交谈着今日的收获。

“累了吧。”顾梦詹调整坐姿让关雎靠的更加舒服,并且动作轻柔地为关雎按摩太阳穴。

关雎靠在顾梦詹身上,半句话都不想说,只是微微点头,就着顾梦詹递过来的茶水稍微喝了一些,又吃了些坚果,才终于让自己恢复过来。

“演戏好难。”关雎虽然精神了一些,但仍旧靠在顾梦詹的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弹。

原本的关雎对于首饰衣服的了解并不多,今日翻来覆去同方夫人说得那些,都是她一路以来勤恳补课的结果。

这一顿晚饭,不仅方夫人听着难受,关雎说得也难受。

“辛苦你了,再忍忍,等我们找到机会正式接触黄天朗,还要等文矩带人过来。”顾梦詹轻叹一口气,将关雎头上那些亮瞎人眼的簪子玳瑁拆下,让关雎更轻松了一些。

“他们两人好似根本不知道更多关于漕运的事情,那位方如海有不少事情都瞒着方夫人。”关雎拿起梳子递给顾梦詹,让其为自己梳头发,自己则在想着今晚的谈话。

她同方夫人差不多算是各自试探,她没有将什么有用的消息透露给方夫人,方夫人也是同样的做法,不过方夫人只以为自己丈夫能够将家中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是因为同戚伟关系密切,能够凭风借力。

“方如海的意思他准备同戚伟引荐我,想来过不了几日我们便能逐渐见到江南的各个官员,想要最终见到黄天朗想来并不需要绞尽脑汁,偷偷试探。”顾梦詹的动作不轻不重,让关雎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昏昏欲睡。

但听到这话,整个人又精神警惕起来。

“按照最初的证据,江南知州这些年也逐渐倒向漕运,而知州每年都要入京述职,参加宫宴,也不知是否会将你认出来。”

顾梦詹摇头,“我已经有五年不曾参加宫宴,这位知州大人每年入京述职的时候我都不曾露面。”

“况且大周人人都知晓,如今的太子是个病秧子,日日御医不断,需要紫恒大师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边,才能吊住一口气。”

“可是现在的我身体康健,看上去没有任何虚弱的现状,即便他心有怀疑,前往京都打探,也只会收到太子再次病危的消息。”

“我们这一路上已经足够张扬,且去西北孙家打听,孙家也着实有我这号人物。”

“孙家郎君,天资聪颖,只可惜性子乖张,三年前自行离家出走之后,今年重新同家中母亲联系,说自己借着家里原本的钱财和势力,重新在京都组建了一支商队,并且准备前往南方查看一番,而后再准备回家拜见父母。”

“这些都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听到顾梦詹的解释,关雎放心了不少。

并且再次将江南知州的名字记录下来,准备回家搜索一番。

“如今我们已经抵达江南,只需要同他们这些官员虚与委蛇,剩下的见到黄天朗和文矩之后再准备行动。”顾梦詹揉了揉关雎的肩,让关雎更为放松。

关雎回到家中将之前记下来的几个人名,一一在手机上进行搜索。

戚伟和韩虎的生平经历极好所搜,不过两人的日常大都是在府衙办公。

韩虎日日跟在江南知州身边,兢兢业业做好知州的吩咐,虽然偶尔有贪污的地方,但是却还把握着一个度,对某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于拐卖幼童,杀人灭口这些案件则是要追究到底。

顾梦詹将韩虎的人物经历,从头看到尾,甚至看到最后韩虎因为一场风寒病逝在家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都没能从这人物经历找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戚伟的人物经历也不遑多让,除了同江南各大粮商都关系极好,经常从这些粮商手中得到好东西,而后又借花献佛送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拍马屁以外,看起来也很正常。

看不出同漕运的人有何牵扯。

而关雎虽然从顾梦詹那里得到了江南知州的姓名,但是由于江南知州的品级太高,关雎能够利用人物报搜出来的东西并不多。

不过关雎还是从知州那里得到了不少东西。

江南知州已经同漕运来往多时,但其实一直都不清楚负责和自己往来的那个人是谁,通篇都用那个人来称呼。

只不过知州一向谨慎,将两人往来的项目单独做成了账册藏在了自家夫人的嫁妆之中。

这账册原本是知州自己悄悄制作的,就是为了后来能够不被那位神秘人所控制,所以自己悄悄记下了所有的往来,当成自己最后的保命证据。

最初江南知州同这位神秘人合伙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以为是两人互相合作,自己给漕运减少税收,必要时不理会漕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当是睁一只眼闭只眼,让事情就那么过去,然后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钱财。

可是合作两年之后,这位知州才逐渐看清楚漕运真正的目的,漕运缺钱,所以会故意在水运上大肆打劫货船,或者是贼喊捉贼。

有时候觊觎旁人货船上的货物,又不好直接上□□的时候,便直接在运河上将货船打翻,让这些船只悉数沉入水底。

而后自己再安排一些熟识水性之人,下河去捞,若是有适龄的少女,则会灌上迷药,将其昏昏沉沉卖给青楼或者某些大人的后院之中,

因为漕运给的报酬很丰厚,江南知州也一直劝慰自己富贵险中求。

只要自己将漕运有关的案子轻轻放下,自己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但几年之后,知州才发现,漕运之所以每年都打劫货船,是因为他们缺银两。

漕运的人手不想被官府管控,也不想同官府合作,两方平安无事。

他们想要做的是造反,是建立新的朝廷。

而打劫货船得来的那些钱全都被漕运的人暗中购买了铁器。

只是如今铁器难寻,江南富庶是因为地势平淡开阔,农田有肥力,因此多年来并无出现过铁矿山。

漕运只能悄悄从旁出购买,可是购买的越多,需要的银钱也就越多,漕运的胃口也就越大。

因此在黄天朗奉命来江南管理漕运一事时,江南知州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将自己积攒的那些证据直接交给黄天朗,让黄天朗将漕运这些人一网打尽。

但是还不等江南知州有所行动,他便收到了警告。

江南知州只不过是前往黄天朗府邸拜访过两次。

而后自己的书房中便收到了一个破碎的衣服。

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他的幼子,聪明乖巧,如今刚刚到入学的年纪。

伴随着那件衣服一起来的,还有一张字条的警告。

“若是再敢轻举妄动,明日见到的便不是衣服,而是一双眼睛了。”

江南知州慌慌张张从自己的书房中跑出来,迎面碰上泪眼模糊的妻子,崩溃地同他说,幼子突然走丢的消息。

有了这么一遭事情,江南知州原本升起来的小心思,彻底被压了下去,此后再无主动联系过黄天朗。

黄天朗上任之前便知道漕运乱象难以管理,因此做了许多准备。

抵达江南之后,通过两次试探原以为江南知州会是自己办案的开口,却不曾想江南知州之后的态度巨变,不曾理会黄天朗的种种试探,只能让黄天朗再次孤军奋战。

关雎能够查看的只有江南知州之前的经历,但是即便如此也给了两人不少查找证据的方向。

“江南知州的妻子赵氏,平日里最爱在茶楼品茶。”关雎将手机放下,将自己所查到的东西一一复述给顾梦詹。

“只说知州将账本藏在了夫人的嫁妆之中。”

“但其夫人曾经是西南巨贾,即便是远嫁到此地,也有不少铺子庄子,可是如今并不知晓知州那个账本到底是藏在了哪里。”

“不过知州夫人赵氏平日里喝茶的茶楼,也是她自己的嫁妆,赵氏经常会在午饭之后前往茶楼消磨时间,商铺的查账也大都是在茶楼中进行。”

“茶楼的三层是赵氏的个人空间,平常不会有客人上三楼,不过赵氏有时候会邀请当地的一些商贾官员夫人前往三楼喝茶。”

“不过时间上并不固定,有时一个月,有时两个月,没什么规律可循。”

虽然人物报上没有直接表述出来,但根据关雎自己的推测,和漕运有关的账本定然是藏在赵氏这家茶楼之中。

“可惜了。”关雎感叹了一声,若不是她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浮夸的,此时她倒是想去茶楼一探究竟。

但自从买下归仓园,不论是关雎还是顾梦詹都大大出了一次风头,关雎的形象更是让人印象深刻,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好好品茶的人。

“不用担心,马上就能有人来了。”顾梦真悄声对关雎解释。

两人对视一眼,关雎做出一个口型。

“公主?”

顾梦詹微微点头,同意了关雎的猜测。

“还需要再等等,等明日见过戚伟之后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如何。”

按照方才关雎所看到的内容,戚伟不过也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喽,所以见到戚伟之后,戚伟定然会再次向他引荐旁人。

自己这么一层一层被引荐,即便最后同自己拍板做生意的不是漕运中的老大,也绝对是核心人物。

那时才是自己行动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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