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沉落拿起那叠资料和成绩单,是她的学生,“是她,她有什么事情吗?”
“要休学,不是身体或心理原因。”博从余拆开一个信封,多了些无奈,“这个是她母亲亲自寄过来的,直接寄来了我的办公室,在信里多次辱骂文化艺术专业,以及本专业的就业问题,用词虽然不妥当,但是有些实话却是现实得很,不能说一点道理没有。”
这消息太突然,纪沉落有些没接住。
事情挺让人不好受,博老师拿出那一叠成绩单,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你不好太干预,引导为主吧,学生家长态度强硬,你先去外面把学生带进来。”
一个女孩坐在办公室外的长椅上,听见办公室厚重的推拉门打开,受惊了一样抬头看出来的人。
由原来的无助渐渐变成欣喜,可就那么一瞬的光亮,转眼就又没了。
纪沉落记得这个女孩,她只带两个班,美术生人数不多,稍微突出一点的,很难让人忘记。
“欣桐,进来坐。”纪沉落笑着招呼自己的学生。
“老师,你记得我?”女孩有些吃惊,弯着的腰也坐直了。
话音刚落,学校长廊对面就走来了一个中年的女士,看她急匆匆地叫住坐在长椅上的女孩。
师生之间简短的对话没有了继续的机会。
“老师,您好,我们想办理休学,先在家休息一年。”女孩的妈妈有些着急,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尖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纪沉落想要多了解,看着自己的学生有些害怕地站在一边,更是不忍心。
女孩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母亲强行拦下,“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孩子不适合学这个专业,我们先休学,来年再说。”
纪沉落刚想开口安抚,女孩主动说了原因,“家里人说,没办法再承担我的学费了,这个专业耗时耗力不讨好,劝我趁早放弃。”
从金钱出发,说道理,替别人决定人生,纪沉落觉得不对,没有人可以轻飘飘的给出几句箴言就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这个责任太大,而她从小衣食无忧,远远不能切实体会来给出建议。
自认家世背景并不普通,除了在英国那段特殊难熬的日子里,借着家里祖辈的家业,她也没吃多少短缺钱财的苦,却也辗转经历,多受其它世事的折磨。
所以她没办法说出理想比现实生活更重要,人就是要活在浪漫里,没有梦想的人犹如行尸走肉,这样的话,太不切实际了。
共情太强而能力有限的人,多半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