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上辈子连带着我姐,都是寡王属性。不是没有被表白过,但都因为不知道怎么应对,闪避点满,最后不了了之。
像我们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长大了即使不会变得反社会,多少也会因为没有享受过双亲的呵护而变得不知道如何去接纳别人的好意,更别提爱意了。
靠近一个人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并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跟陌生人交谈,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我都是知道的,而且我还挺会看别人的脸色。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完完全全感受不到快乐。很奇怪,但一直如此。不论对方是认可我,还是否定我。
所以我最亲的人只有姐姐。
现在见不到姐姐了,我本以为我会不习惯,但事实证明,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我爆发的潜力还是比自己想象中要足的。
比如现在,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和善的老头或者老太太问路,然后再想办法回皇宫里。只要说明我的身份,把守大门的卫兵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
“尤利,”我扭头想对身边的小妹妹谈起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发现她正死死盯着不远处一顶帐篷。
又怎么了?
我拉了拉她。
“尤利?”
“我闻到了,奇怪的香气,是从哪里传来的……有熟悉的气味,是我的族人!”
没想到尤利忽然这么说。
我有些吃惊,没想到银龙族还有这个技能,我是不太清楚的,不过看她说得这么笃定,我倒也高兴起来。如果能直接找到银龙族的族人,那我们就安全了。
“那我们过去看看吧。”我拉着尤利便直接往那顶帐篷里钻。
在钻进去的那一刻,我不是没有想过也许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上辈子在和平年代建立的危机意识本来九十分有限,导致我认为即使有什么不对,我也能拉住尤利第一时间跑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还会有人当街行凶不成?
但我想错了。我还是把这个世界的一切想得太理想化了。
我和尤利钻进帐篷后,惊讶的发现帐篷里面的宽敞程度完全吊打他外边看起来那样。很大,虽然堆积了很多箱子和杂物,但依然留出了起码有一间教室那么大的空间。
这也是魔法吧?
空间魔法。我猜测。
没想到尤利却一下子甩开了我的手,不停在堆积如山的箱子中钻来钻去,似乎在找人。我想到他之前说的话,觉得很奇怪。
“尤利,你不是说有你的族人吗?这里都是箱子……”
我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矮下去。不可能是有人躲在箱子里吧?
我觉得后颈窝传来一阵毛刺刺的感觉,这让我开始有些不安。
“我就是闻到了。”没想到尤利忽然极其固执的强调,“不能丢下族人不管!”
“如果你的族人真的被关在箱子里,那他…”我讲了半句后还是选择打住,还是别自己吓自己,“可能他只是路过这里,留下了痕迹……”
“不会的,我不会闻错。”尤利坚持,甚至直接开始攀爬那些箱子。
我在这一瞬之间忽然对尤利的孩子气感到一阵恼怒,但我知道发泄怒火是无济于事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于是我只能跟着她,“尤利,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呆太久,要是被别人发现了……”
话说到这里,我却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个气味淡淡的,但我还是闻到了。
我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顺着那气味向前,发现那是从帐篷后面传来的。
而尤利还在翻箱子。许多箱子被盖在幕布下,她翻得很吃力,动静还不小。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妙。
但一种奇怪的感觉仍然驱使着我无声无息的继续向前,我走得很慢,一点点靠近了帐篷后面的帘子。
帘子遮得并不严实,我直接从那帘子的缝儿开始往外看。一开始,我还是看不见什么东西,但很快,随着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视角,我看见了不寻常的东西。
肉体。
两具、三具……年轻男性甚至是幼童的身体。他们的脸都被遮住,有的甚至四肢残缺,全都像人偶一样被放在墙角。
帐篷后面居然还有间屋子?
我呆呆的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好像这样我的大脑才不会死机。
可我不是小孩子,我明白趴在他们身上的那个光头老男人在干什么。他的其中一只手拿着利刃,正在切割,我闻到的血腥味正是由此而来;而他的另一只手正不断的拿手抚摸那些肉体的凸起,然后像蜜蜂采蜜一样挤出那些汁液,然后装进小瓶子里。
那瓶子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
对了,之前地摊上的那个魅魔的什么……
我的呼吸开始越发急促。我知道自己看到了绝对不该在这里看见的东西。
不能被他发现,得赶紧逃跑!
我浑身的寒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我几乎不敢呼吸,只是像之前靠近这里一样轻手轻脚的后退。只是我忘了,我还带着个尤利,原本安静温柔的她此刻却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正发出越来越大的动静。
我在那一刻不停的环顾四周。
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秃头男人随时都可能过来。
很明显,我劝不动尤利,我甚至拉不动她。
我要自己跑掉吗?这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留下来,也很可能是欢声笑语一起打出GG的结局。我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的躯体,我还得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