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嘻嘻哈哈,赫连霄那边冷冷清清,我眼角余光总忍不住朝他那边瞥,莫名觉得他像一只孤独的幼兽,看起来总是浑身带刺对世界充满抗拒,内里却很无助凄凉。
唐宁海在我眼前打响指:「发什么呆,该你了。」
我:哦。
下到一半儿,忽然听到争执声。
我抬头去看,意外赫连霄面前站着一个女生,是池语菲。
她今天看起来是特意打扮过的,手指端有亮闪闪的水晶指甲,脸上化了妆,穿着比她年纪成熟不少的修身款高腰裙针织衫,即使是从背影看,我一个女生也觉得她好性感。
忽然,啪——
一个精美的包装盒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是被赫连霄推开的。
池语菲扭头蹲下来捡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圈红了。
她站起来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赫连霄说:「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勾引你爸的人是我小姨,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不能把对她的不满强加在我身上!」
赫连霄眼里全是冰碴子,他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只轻吐一个字:「滚!」
池语菲走了。
我目瞪口呆,有些消化不良,信息量好大。
唐宁海推推我肩膀:「叔叔来了。」
我扭头看,我爸正从三楼扶梯上来。
服务生已经喊到我们的排位号,唐宁海自然而然的揽着我的肩膀进去。我爸和宁阿姨也手拉着手跟在我们身后。
餐厅外依旧人来人往,仿佛刚才的风波只是一阵风,谁都无关痛痒,大家继续该说笑的说笑,该下棋的下棋,旁边美甲师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
人潮汹涌中,只有那个黑衣少年一身孤绝,像一尊雕像,脆弱而悲凉。
往常来海底捞总会碰到不少桌过生日的客人,生日歌放了一遍又一遍,面条师傅也是一晚上换好几桌表演,然而今天的海底捞只有两桌放生日歌。除了我们这一桌,就是靠边角位置的双人位。我们这桌热热闹闹结束的时候我爸去结账,我和宁阿姨手拉着手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
我看到了坐在边角那桌孤零零吃长寿面的赫连霄。
原来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可是为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宁阿姨:「走啊,怎么了颜颜?」
我无法说出五味杂陈的心情,只能跟着宁阿姨快步离开。
回去的一路我都没说话,望着车外的霓虹闪烁,赫连霄孤零零的身影总在我眼前走马灯一样来回的晃。那么热闹嘈杂的环境,为什么他看起来连灵魂都那么可怜。
只要他愿意,他的生日会可以有无数迷弟帮他庆生,还有,他的父母家人呢?
「你想什么呢?」唐宁海又揉我的头发,「你这一晚上总这样走神,都好几次了我叫你总是没反应。」
我只能扯谎:「哦,我在想一道题。」
唐宁海揉我脑袋:「放松,寿星今天不该尽情享乐吗?别想学习了。」
我不自觉把脸转向窗外,车水马龙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少年人孤单的背影。
我觉得我魔怔了,为什么他的身影总在我脑海中徘徊不去。
8
第二天我又看见了他,体育课下课去还球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