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座位上聊天休息,大概也就等了十分钟,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来。
其实他们白天训练也有散客进来滑雪,有的滑的是真不错,有的纯粹就是瞎滑,双方泾渭分明,做自己的事情,彼此并不影响。
滑雪馆客流量的高峰期是在放学下班后,以及周末。
在滑雪馆办理的年卡季卡的会员熟门熟路的进来,在看见他们后都会愣一下,也有人会来搭腔,聊上两句。
“啊,我就是个滑雪发烧友,以前滑双板,这两年流行单板,我还在学。”
“哦,你们是选训队的啊?怎么样,滑一个?”
“那我先走了,祝你们训练顺利。”
大哥抱着快一人高的单板进场,往他们这段时间都在使用的雪道去了,但人家一来就是高级滑道,像个小蚂蚁一样从高处滑雪,疾驰而来。
滑行,雪镜,帅气亮眼的滑雪服,真是帅的不得了。
选训队的国家队员们惊叹之余,都觉得有点惭愧。
这都快一周了,他们还在中级赛道上滑呢,而且倒滑跳台没一个成功。
后来他们看见了朱明教练提到的“兴趣班”。
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在兴趣班老师的指导下,从中级赛道滑下,跳台、摸板、倒滑都信手拈来,等到他们开始练倒滑跳台的时候,一个个滑上跳台,稳稳落地,徐徐倒滑而下,从容至极。
身边有人叹了口气:“咱们这些选出来的都算什么啊,还不如业余的大哥,兴趣班的孩子。”
余乐被刺激了。
他是一个一旦在意,就会变得特别认真的脾气。
“种子队”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余乐留下继续看兴趣班的教学。
程文海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再不回去没饭吃了。”
余乐拉住他,说:“你别急,慢慢看。”
“看什么?”
“兴趣班。”
“对啊,看兴趣班什么?”
余乐视线定在前方,心不在焉地说道:“他们小,在理解和控制上不如咱们,但就是这样更容易看出技巧,你看他们在落地的时候,应该是教练硬性要求做的一个前屈体,同时双臂前举的平衡性动作。我们没有进行这样模式化的训练,但教练也说过让我们自己找重心……”
“我们能找到重心,但这个重心怎么找,以及配合的动作……”接着余乐说话的人是坐在他们前排的师姐,刘薇。
刘薇也是这次选训队里,表现最勇敢最出色的女队员。
刘薇转过头来,看着余乐:“这个动作不是必须的,但前期如果少了这个动作,会影响完成率。”
余乐点头:“成熟的运动员只是简化了个动作,或者找到平衡的速度很快,我们肉眼看不见。”
刘薇说:“但他们一定是做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对视一笑,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随后刘薇眉心一蹙:“但是这种基本动作教练怎么没教?”
“大概是……”余乐想了想,“自己体会,自己领悟,自己思考,经过一夜的沉淀,明天再教导基本动作,就会事半功倍。如果我是教练我也会这么做,毕竟我们都不是十岁的小孩儿,也都在自己的领域有自己的成绩,说千遍万遍不如自己想一遍。”
刘薇盯着他一瞬不瞬地看,余乐回过神来,视线轻飘飘地移动到了他处。
“噗!”刘薇捂嘴一笑,“你多大了?感觉好可爱。”
“……”
“不不不,不是那种乖的可爱,你其实长的还挺帅的,我是说你散发出的纯情的感觉,你有女朋友了吗?”
“……”
“哈哈哈哈。”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大胆了,余乐招架不住,选择沉默。
刘薇笑着起身:“我也走啦,很期待明天的见面,余乐再见,程文海,拜。”
刘薇走远,“种子队”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程文海逐渐笑的猥琐。
“她喜欢你哦。”
余乐肯定地摇头:“嘴嗨而已。”
“那总是对你有好感,她说明天见。”
余乐看他:“她明天见的意思是,谁更快更好地完成后滑跳台,这是挑战啊!”
程文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有病吧,人那是撩你呢,你能听出挑战,你是母胎21年吗?”
余乐摇头笑,懒得解释。
刘薇临走前那一眼,他在她眼里看见的只有胜负欲。
程文海嘀咕了一会儿,问余乐走不走,余乐又看了一会儿,确认雪道确实没有自己使用的空闲,只能作罢起身。
回到运动员公寓,天已经有些暗,七月份日头正长的日子,时间却已经不早了,食堂里的阿姨们已经在收拾餐盘,余乐和程文海就捡了些剩下的冷菜冷饭对付了一口。
出了门,余乐拉住想直接回宿舍的程文海:“走,去训练房练练,我有点儿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