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一鸣到了雪场。
他病的最是严重,断断续续地烧了两天,后来还反复了一次,病情稍微稳定,就出来训练,谁也拦不住,也……不好拦。
余乐冲“大满贯”,拿过世界杯分站赛冠军和总冠军,又拿过冬奥冠军的白一鸣,不也是差一个世锦赛拿“大满贯”嘛。
上一届世锦赛他年龄不够,或者说在和家里拧巴,非得成年了才滑大赛,所以就给错过了。
这次要再错过,就还得等两年。
而且白一鸣的“大满贯”比余乐的“大满贯”还要“满”。
因为白一鸣是拿过“世青赛”、“青奥会”这两类,错过了就再拿不到,余乐也只能无奈叹息的金牌。
白一鸣想拼这枚金牌,其他人也对他有着期待,所以见白一鸣坚持,就让他出门了。
不过柴明安排了斐清河和路未方盯着,有两个人看顾,其中一个又是队医,问题不会太大。
而且U型池和其他项目不同,U型池场地始终固定,池壁上铺设的冰雪也必须坚固而富有粘着性,因此脚感差距很小。
白一鸣进池找找感觉就行,不需要像余乐这样长时间耗在项目上。
当然,同样获得坡面障碍技巧世锦赛资格的白一鸣,恐怕这次依旧没有和他乐哥这个项目上叫板的资格。
身体虚啊。
白一鸣进池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斐清河叫停,抬头一抹,满头虚汗。
“算了吧,再养两天,比赛前还有三天的适应期,你这样伤了身体,也提高不了成绩。”路未方叫住了白一鸣,不让他再练。
白一鸣其实是个挺倔的人,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终究还是很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重新穿上外套,又戴上红色的毛线帽子,遮住了被汗水浸泡的头发,在雪场的看台上坐下,捧着热腾腾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地酌。
余乐下来的时候,就看见白一鸣坐在座位上,艳丽的红色戴在年轻人的头上并不显艳俗,白的透润的皮肤映上红色,反倒显得健康红润,气色十足。
余乐控制雪板,直直滑到护栏处,对白一鸣招手。
两人隔了十多米的距离喊话。
“好点了吗?”
“嗯。”
“我看你之前在训练,现在跑这儿坐着,是因为身体软吧。”
年轻人不说话,有点不高兴,难过地抿着嘴。
余乐就笑,安慰着:“没事,今天好好吃两顿,再睡一觉就好了,你这时间赶的好啊,后天进场适应训练,正好直接滑赛道。”
白一鸣稍微被安慰了一点,保温杯在手心转了半圈,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一早,转移至赛区。
比赛就要开始。
第281章
本届“世界滑雪锦标赛”依旧在基茨比厄尔, 世界第一雪场举办。
这一次已经是这家雪场举办的第七场“世锦赛”,第88场“世界级锦标赛”。
作为享誉全世界的滑雪圣地,无论是其优质的雪资源、雪道和配套设施, 还是那远超其他国家举办次数的雪上赛事,以及在这座阿尔卑斯山上诞生的无数世界冠军,都担得起这个“圣地”的头衔。
“世锦赛”作为综合性的比赛, 各国选手数量非常多,所以大赛方腾空了冬奥村, 留待接待选手。
这里在16年前兴建,当时举办了一场冬奥会。
在比赛结束之后, 这些极具有欧洲风格的小楼被当地政府改建成了宾馆,用以接待冬季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得到了极大的利用。
不过为了办好这次世锦赛,这家宾馆已经提前30天停止了营业,重新进行装修,加装了目前最新的取暖设备,因而余乐他们住进去的时候, 还能够闻到房间里浓郁的木头香气。
在欧洲,甲醇这类的问题不用担心, 他们地广人稀,富得流油, 再加上传统观念,房屋的修葺建造都优先选择实木, 再铺上一层无甲醇胶水粘合的墙布,就完全达到了一个安全无毒的环境。
不过新木头的味道也实在呛人。
余乐在进屋的第一时间就冲去了窗户边, 继而转头对白一鸣说:“你病才好, 这屋里空气不行, 闻多了不好,你先去坐一会儿。”
白一鸣却将行李放下:“没那么娇气,再说楼下也没地方待,我在通风的地方坐一会儿就好。”
余乐想想也是,只能提醒一句:“别吹狠了。”
说完,余乐将窗户一把推开,冷冽的风像是卷起了松柏树上的雪花,扑簌簌的往下落,有些雪花顺着那风,雾似的被吹进了屋子。
额头的发丝掀起,复又落下,余乐眯着眼凝望窗外几秒,大声喊道:“嘿,克劳斯!”
楼下穿着统一服装,男男女女,推着大大小小行李箱的队伍几乎同时停下,一双双蓝色的、琥珀色的、绿色眼睛望了过来。
在短暂地疑惑了一秒后,有年轻的孩子大叫:“余!是余乐!余乐住在这里了!快看!!”
余乐大大方方向着他们挥手,身体探出窗户:“嗨,你们好啊!”
向来以冰雪运动强国自居的挪国运动员们,这一刻却像是朝拜一样,激动地尖叫了起来,间或还夹杂着一些激动的鸡鸣声。
克劳斯在人群里表情难看,显然很不喜欢自家的小队员们对余乐做出这样露骨的行为。
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