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拭着我的刃雪剑,从旮旯角里终于翻出了它,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再明晃晃地用到它。剑上倒映出我的眉眼,眼下一颗小痣美丽摄人。
好久不见啦,小刃雪。
刃雪剑以前和我的小红鞭一样,都是我的心上宝,但是小红鞭因为某次不小心要抽到苏凝旖身上,被齐述缴走扔掉了。吓得我不得不把我的刃雪藏在哪个小旮旯角里。这剑其实是先帝赐下来的,别人订婚送的什么玉如意啥的,就我与众不同些,和齐楚一人一把剑,我的叫刃雪,他的叫越春,但是没见他用过几次,大约收了就丢仓库里去了。
这剑是真好看,冷刃如雪。虽说我其他才艺确实是没有的,但是我跳剑舞还是有点水平的。我曾经很有王婆卖瓜的嫌疑问齐述要不要看,齐述撑着鬓角说,「只要别带刃雪跳就好。」他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的刃雪,也许是,本来这世上就不是诸人都喜欢看女子耍刀弄枪来着。
出征之日在即,我练功也勤得多,经常一剑挥到太阳下山月初初升起,然后最快乐的就是干饭了。自从我要去带兵的风声隐约在宫里传开了之后,我的腰板就更硬啦,一顿敢要十几个菜!干饭要紧。孟姑姑是我宫里管事的嬷嬷,她最喜欢看我吃饭的样子。
我吃的越多,她脸上笑出的褶子就多几重。
等我干完第三碗饭的时候,打了个十分绵长响亮的嗝。
孟姑姑笑得更灿烂了,
「娘娘今天三碗就不吃了吗,这还有半桶饭呢。」
我摆摆手,诚然我还是想吃的,但她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不了不了。」
她也就歇了替我布菜的手,忍不住喟叹,
「娘娘这阵子的精神是越发好啦,真好。前几个月奴婢看娘娘每顿吃的不过堪堪小半碗,精神也一日日颓靡下去,时常为娘娘担心。不过,现在可好了。」
我宽慰地拍拍她的手,
「现在姑姑不必担心啦。」
孟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娘娘,奴婢始终不愿提起这回事,怕引起您伤心。可是如今却不得不一问,您和皇上之间会不会有些误会呢?皇上其实时常会召奴婢问您的情况,奴婢看人也是准的,皇上对您必有分真心。」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盯着孟姑姑说,
「姑姑,我知道你为我操心。可是是误会又怎么样,是混淆错过又怎么样,我感受到的痛苦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啊。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只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他让我难过,我就恨他,不问缘由。我知道,帝王的真心哪怕是一分都该感激涕零了,可是姑姑你想过没有,我根本不要帝王的一分真心,我要的是齐述,是他的所有,一丝混杂都没有的感情。他骗了我,我又何必挽留,那样多难看啊。」
我不相信有什么苦衷,我也不相信所谓的难言之隐,我曾经彻夜清醒,从天黑看着窗子外的月亮到天亮,才明白那个会清晨在我窗棂前放一束滴溜溜的桃花的青年,彻彻底底的不在啦。
孟姑姑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