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吉从没有这样看过她。这一眼，看地她好难受。
顾星月嘱咐陆永吉，
“六弟，先把娘抱到炕上，再去卫生所找大夫过来。”
陆永吉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抱起了王采梅，将她放到了炕上。
陆永吉刚要转身走，王采梅就拉住了他的手。
她对其他仨人，疼得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们先出去，娘有话跟永吉说。”
陆春红依言，小心翼翼的扶着顾星月回了北屋。
石水仙内疚道，
“娘，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娘知道的，你也先出去吧，不准再跟你大嫂闹了。”
“嗯。”
石水仙犹豫着离开了，可她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墙边偷听。
王采梅到底想跟陆永吉说啥，还要避开她们仨。
“啥事啊？”
陆永吉不明所以地问。
王采梅幽幽叹了口气，
“永吉啊，水仙这孩子你养活不住。她不喜欢你，一直惦记你大哥，再这么下去，不仅你和水仙的日子过得不消停，连你大哥和你大嫂的日子过得也不痛快。”
陆永吉沉默。其实王采梅所说的这些，他一早心里就清楚了。
王采梅继续道，
“水仙这孩子不是一般的任性，万一再闹出些家丑，那咱家人的脸面就彻底没了，在村里也就没法呆了。娘说了这么多是想跟我商量，要不，你就和水仙离婚吧。”
陆永吉皱眉，一狠心道，“行！离！”
他推门走了出去，正见石水仙站在墙角偷听。
两人不期然的对视。
石水仙的目光回避了陆永吉的目光。
“离就离，刚好我可以解脱了！”
陆永吉杵在原地，默不作声。
石水仙颇为意外。
陆永吉竟然没跟她斗嘴。
离婚？
她居然被离婚了？！真是一种羞辱！
她赌气得推开北屋的门，看着炕上所坐的顾星月，
“这下你满意了？娘让陆永吉跟我离婚呢！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离了婚，我更可以追着陆哥哥跑了。”
她狞笑道，“你一个怀了孕的大肚婆，天天就知道吐来吐去的，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丑八怪！陆哥哥迟早会不喜欢你，喜欢上我的！”
顾星月捏紧了拳头。
她环视了一眼手边，刚巧有个罐头的空瓶。
她顺势就砸向石水仙，“滚！”
石水仙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石水仙痛哭出声，蹲在地上。
陆永吉在此刻闯了进来。
他一把抱起了石水仙，冲了出去。
陆春红宽慰顾星月，“大嫂，你别生气了，免得动了胎气。”
“嗯。”顾星月抿唇，捏着拳头。
……
陆永吉抱着石水仙一路跑向了卫所生。
石水仙哭着问，
“陆永吉，你不是都要跟我离婚了吗？你还管我干什么？”
“现在不是还没离呢吗？”陆永吉沉着脸，心疼地看着额头流水的石水仙。
关于离婚这件事，其实他心里舍不得石水仙，但石水仙所做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确实太过分了。
“反正早晚都会离婚，那你就不用管我了！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我娘家！这次我回娘家，你不会阻止我吧？”
陆永吉一个不防，石水仙突然大力挣扎，摔在了雪地上。
血，染红了一片洁白的雪。
“水仙！”陆永吉紧张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