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侧吃了药后有些犯瞌睡的崔清宜,他眼眸微柔:「困了便早点歇着吧。」
那厢崔清宜心中暗喜。
这是要走了吧?
她刚才搁旁边点了半晌脑袋,只恨不得把「我好困」写在脑门上,就是希望沈敬恒识相赶紧走,不要打扰病人休养。却不料,这厮却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差点把崔清宜吓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好在沈敬恒还算知趣。
她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仰脸看向沈敬恒,嘴上还客气着:「那哪行,陛下您还在这儿呢。」但是那眼皮子却不听使唤地又耷拉下来,眼看着就要睡过去,崔清宜又赶忙强睁开眼睛,「没事儿,陛下。我不困。」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
但行为表露出的意思非常明显:老娘困死了,请你往后稍稍。
她就不信自己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沈敬恒还能厚脸皮地巴在自己身侧。
崔清宜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却忽略了言情文里霸道皇帝的思维脑洞和自己截然不同,只听低沉好听的男声在屋内响起,带着些许笑意,沈敬恒看她:「怎么?是舍不得我?」
崔清宜:……
好油。
好想邦邦给他两拳。
但她又不能说大实话,只好抽了抽嘴角,干巴巴地回:「啊哈……是啊。」
沈敬恒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
「那今晚朕便留下来陪你一起睡吧。」
崔清宜:??
听语气您还怪委屈的哦。
请问,您还记得我是个伤患吗?
二、
所幸沈敬恒还不至于禽兽到对病患下手。
说是同睡,实则是同屋共睡。
顾忌崔清宜肩上的伤,沈敬恒选择歇在外间的榻上。底下伺候的宫人们面露难色,那软榻虽可用来小憩,可毕竟比不得正经床榻舒服。
「都愣着做什么,没听到陛下说话吗?还不去准备东西。」
最后还是沈敬恒跟前的太监发了话,众人才忙低头散去。
崔清宜有些怔怔地。
一时竟忘了,身为「贤淑」皇后,自己当开口劝阻才是。
直到那明黄衣袍消失在屏风外,方才阖上眼,但思绪却依旧系在门外。
这皇帝,似乎与她想的并不一样……
屏风外,跟在沈敬恒身侧的太监张让细声细气道:「陛下,皇后还在看着呢。」
沈敬恒瞥了一眼张让,面上淡淡地。他并未搭话,但脚步却不自主地放缓,眼神落在屏风后,那抹影影绰绰的人影上。
嘴角微不可见地向上扬起,声音却刻意地压低。
「皇后面皮薄。」
「体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