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礼数不合。
丽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生活在太平中的百姓,对于战争只有「输」「赢」两个概念。那些死去的将领,于他们眼中,不过是一抔不知姓甚名谁的黄土。
可与自己而言,却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人。
丽妃垂着脑袋坐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崔清宜赶忙掏出帕子递给她拭泪,可半天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是弯腰站在她身侧,轻轻地用手拍她后背。
丽妃扯着唇角笑了声。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干脆直接打开天窗和崔清宜说亮话。遂不客气地接过对方递上的丝帕,目光落到上头的刺绣时还忍不住说了句。
「你们这些大家闺秀就是讲究,连个帕子都搞得花里胡哨的,肯定很贵。」
「事先跟你说清楚哦,这手帕是你给我的,可不能事后让我赔你钱。」
丽妃拿着已经拧成梅菜干似的手帕又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了,有事儿说事儿。」
「别整那些虚的。」
崔清宜其实有点犹豫。
她没想过要拉丽妃下水,毕竟现在局势尚未明朗,再加之也不清楚对方是好是坏。可经今天这事后,崔清宜又开始思考,或许丽妃是一个不错的队友,有情有义,且身怀武功。
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崔清宜一个人的能力实在有限。
她终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今天找你,确实是有事……」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宫里,或者宫外,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十三、
丽妃的父亲虽然领兵戍边。
但家中其他长辈却还是有在京内的。她便借着了解边境情况的理由,请了留在上京的伯母来宫内做客,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些情况。
虽然消息也并不多,但好歹是比崔清宜单打独斗强。
靠着这位伯母给的信息,再加上丽妃所做的补充,崔清宜才慢慢地将目前局势逐步拼凑出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沈敬恒虽身居高位,但实际上也是处处受制。
对外,是边境处蠢蠢欲动的北戎国。
对内,则有虎视眈眈的谢袁和太后余孽。
其中最棘手的便是谢袁。
他曾是宫中禁卫军统领,即便现在不再领兵,禁卫军中仍有许多他的人。
起初,谢袁扶持沈敬恒为傀儡皇帝,意图学着太后垂帘听政的路子,想慢慢将政权拢在自己手中。却没想到先前胆小怕事的皇帝在事成后,竟快刀斩乱麻将许多造势反派连根拔出,打了谢袁一个猝不及防。
崔清宜听了免不了有些感叹
「这样说来,沈敬恒……我是说陛下,还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