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换班了。」那人挤眉弄眼,「赶紧回去暖被窝吧。」
「去去去,说的什么鬼话。」侍卫笑呵呵地啐了他一下,抬脚便要走。
不对。
侍卫走到半途,却突然前方岗哨上竟空无一人。
那个位置本来是由刘姓侍卫守着,今日陛下寿诞,对方怎敢擅离值守。
他心知不妙,正要回头去看刚才的年轻人。
却听背后那人「啧」了声,语气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早就跟你说快点走了,怎么还磨磨唧唧地四处乱看呢?齐国人就是麻烦。」
侍卫想要扬声大喊,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的长剑捅穿他的心窝,年轻侍卫平日里和气的脸有些崩裂。
是真的崩裂,像是一张面孔上嵌着一片不属于他的皮。
这样的画面静悄悄地发生在宫中各处角落。
因为人数分散不多,加之选择的都是不明显之处,所以竟没有引起骚动。
宫内灯火如昼,墙下鲜血如火。
而在更深更深的黑暗处,却又有一些黑衣人静静地守着。
张开弓箭,静待螳螂。
月上树梢。
殿内的歌舞也跳到了最高潮的段落。
谢袁的眼睛跟着舞女的红色衣裙一同飘动。
直到看见那宽大的袖衫中透出一抹如月般清亮的光。
是藏在袖里的剑。
是时候了。谢袁猝然起身,狠狠地将酒杯砸在地上。
——摔杯为号。
崔清宜也没看清殿内是怎么乱起来的。
先是舞女在旋转时身子一扭,利剑出鞘直奔沈敬恒而来。后是座下的谢首辅摔破酒杯,门口的禁卫军全部涌入殿内。
舞女的攻势最终被身旁侍卫给拦下。
她赶忙去看沈敬恒,却看见对方依旧泰然自若地坐着。
夹了块肉咽下后,才慢声开口。
「谢首辅这是打算做什么?」
崔清宜:???
要不要这么装逼啊大哥。
刚让你吃你不吃,现在打起来了才想起来吃东西。
他要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要造反啊!
难不成是要给你炒饭吃啊。
「你快别吃了。」见沈敬恒又准备去夹东西,崔清宜忍不住伸手把他的手给摁下,察觉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后才连忙找补,「臣妾是说……谢首辅似乎有话要讲的样子。」
沈敬恒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
底下的谢袁却没那么好的耐性了,他听不见台上帝后二人的私语,只能看见他们凑在一起极为亲密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外头都说陛下整日沉迷后宫,不理朝政,如今看来应当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