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原是想带崔清宜从暗道里走,可刚走到附近假禁卫军剑上的药便起了效用,眼睁睁看着出口近在咫尺,却只能昏昏沉沉地睡去。
按当时的情况,应当不是影卫领的路。
可沈敬恒从未和崔清宜提过暗道之时,对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难道真的仅是凑巧?
还有崔清宜当时在他昏睡之前,说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沈敬恒微微抬手,指尖从床边人的面上轻轻往下,一直划到她的颈部。
细微的跳动隔着嫩白的皮肤传到指尖。
沈敬恒沉眸:「来人。」
「属下在。」
原本空荡的房间里瞬间立着一个黑衣人。
「是你给朕包扎的?」
「是。」
「那你可知道朕是怎么出来的?」
「属下不知。属下赶来时,陛下已经躺在床上了。」
果然是她。
当预料的猜想被证实后,沈敬恒忽然觉得心底某处空荡荡的。
不知是因为伤口作痛还是什么缘故,他觉得有些难受。沈敬恒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去把白果给我找来。还有,查一查崔氏入宫前的事。」
崔清宜觉得自己睡了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睁眼时已天光大亮。
她对上沈敬恒的眼神后怔了怔,情不自禁地扬起大大的笑容。
「你醒啦!」
或许是睡眠冲淡了疲惫,崔清宜这会儿才涌出几分死里逃生后的喜悦。昨晚逃生后,她对沈敬恒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崔清宜感觉,那不单纯是男女之间的恋慕,更多的可能出生入死后的同伴之情。
也正是因此,崔清宜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沈敬恒的神情异样。
而是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开始叙述起昨晚的逃生经过。
「你知道吗?真的是吓死我!」崔清宜夸张地用手比了个大圆,「就是每回头顶上有人走动时候,我都恨不得把自己贴在地上,融化进墙壁里头。」
「好在最后是出来了。」
「你们皇宫里这暗道的是有点厉害,不过这玩意儿得费不少钱吧?」
沈敬恒只是听着没有作答。
崔清宜说着到半截才发现对方情绪不对,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于是连忙封住嘴巴,只用眼睛偷觑床上的沈敬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