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过往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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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白晨起迟了，背着书包走到班上的时候别的同学已经基本来齐了。
有两个女生一见到她就捂着嘴歪过头笑，脸上还带着羞怯的绯红。白晨觉得奇怪，走过讲台时又有个男生撞了她的肩膀一下，她皱着眉回头，那人对她挑起嘴角，不怀好意地扬了扬眉毛。
不知道是不是白晨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走到座位上的这短短几步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跟着她。
走的时候脚底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白晨低下头，惊讶地发现是一张卫生巾的外包装，粘贴的部分黏在了她的鞋上，白晨伸手把它揭下来，随意揉了揉丢进垃圾桶。
附近只有叶晗静一个女生，白晨诧异地问她：“是你来例假了吗？”
叶晗静目睹她若无其事的动作和问询，不知怎么地就羞得面红耳赤。她摇摇头不说话，白晨觉得这个早晨更奇怪了。
她不明就里地把书包放下，书桌上照例堆满了新发下来的试卷和各组组长交给她的英语作业。白晨先把作业本分摞整理好，又把自己和梁映的卷子分开来，一张张整齐地沿中线折好之后，帮梁映塞进抽屉。
手伸进桌肚的时候，她摸到了一块奇怪的东西。
柔柔软软的，是很熟悉但却说不上来的质感。白晨俯下身去看。
梁映书桌的抽屉里，被人贴上了一张带着红色的卫生巾。
白晨反应了一会，面无表情地把它从木板上撕下来拿在手上。周围猛然响起一阵阵咳嗽的声音，伴着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和压低的笑声，白晨把那片卫生巾拿在手上，她环视一周，声音低沉得可怕，“这是谁干的？”
女生羞红了脸，男生瞥过目光不看，没有人回答。
最后还是隔了一组的段晓晓尴尬地从书里抬起头，不确定地说，“你来之前好像有个别班的人来过。”
她刚刚一直在预习今天的内容，听到周围很喧哗，但没有在意，直到看到白晨的举动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时她们受到的还是过时的教育，家长和老师都把月经描述成肮脏、污秽，需要被隐藏而绝对不能提及的事情。段晓晓看白晨大剌剌地拿着那一片“禁忌之物”有点替她害臊，走到她旁边，又不敢看白晨和她手里的东西，只小声在她耳边说，“不管怎么样，赶紧先扔了吧。”
白晨被她的反应气笑了，笑居然有人还在玩这样低劣的恶作剧，更笑居然有人真的因为这样低劣的恶作剧觉得羞耻。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起来，英语老师的脚步声仿佛已经从走廊的另一头响起。白晨恍若味觉，低头看似认真地在研究手里的东西。
她伸手在棉垫沾了红色的部分抹了一把，果然不是血，只是一些颜料之类的东西。
白晨又环顾一周，后排有几个看好戏的男生在躲避她的视线，她心下了然，攥着那片卫生巾转身就出了门，在门口和英语老师撞了个满怀。
“白晨，你干嘛去？！”
英语老师的怒吼被白晨甩在脑后。
她上了一层楼，又拐进走廊的拐角。站在赵梓楠班级的门口时，白晨觉得很巧，因为他们班的老师还没有来。
来了也没关系，来了她也不会放过赵梓楠，只是没老师在更方便而已。
刚刚段晓晓说是别班的人的时候，白晨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她走进赵梓楠的班级，同学们以为是老师来了，都抬头看她，所以她没费多少功夫就在其中找到了赵梓楠的脸。
他看见白晨时摆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歪过头笑着和同桌说了句什么话，两个人咧着嘴斜眼看白晨。
他的反应坐实了白晨的猜测，白晨也不恼，步速均匀地从门口走到赵梓楠桌边。赵梓楠坐在靠走道的一侧，于是白晨不需要费力隔着人和他说话。
她居高临下地看他，把手里的东西展开，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这是你放的？”
不出所料，她又听到周遭看戏的人倒吸气的声音。
看清白晨手里的东西，赵梓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还真敢拿过来，你要不要脸啊？”
说话时，他的身体极力向后倾斜，仿佛白晨手里的物件是什么需要避之不及的东西。
“有什么不敢，”白晨怒极反笑，她微微俯身，又把赵梓楠和自己的距离拉回到刚刚的位置，“刚刚放人抽屉里的时候不是挺敢的吗，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了？”
“滚啊。”赵梓楠挥臂打在她的手上，白晨没预料到他的动作，身子歪了歪。
白晨站稳了后斜着眼看他，后者却仿佛从她的动作里得到了鼓励，又恢复了刚刚嚣张的模样。他扬起头，“我放梁映抽屉里，关你什么事？”
“为什么放这个。”白晨沉声道，她不想听赵梓楠说梁映的名字。
赵梓楠又和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笑容十分猥琐。
“这不是梁映去北京了吗，那种圈子脏得狠。我听说女的被人X多了那里就会烂掉，怕她以后用不上了，送给她让她缅怀缅怀。”赵梓楠的嗓门很高，说话的时候恶劣的口气就像沼泽里一个一个冒出来的绿泡。
他想了想，又状似好心地提醒白晨，只不过表情十分欠揍。
他说：“好学生，你要是也想去那种地方，哥哥也送你一片——”
他的话没说完，脸就被白晨用手里的卫生巾糊上了。
“我*你妈！”赵梓楠用力抖了两下，没有甩下来，自己又觉得恶心不想用手去碰，耽误的几秒钟正好被白晨钻了空子。